林母的身影晃了晃，眼尾竟沁出一滴淡金色的泪。
“没用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
林昭转头，看见柱廊阴影里走出个穿灰袍的老人，他的面容像被水打湿的画，模糊却带着说不出的威严：“你母亲的理念已经和核心融合，除非你能证明……”老人的目光扫过那些重新陷入沉默的残念，“她的理念能独立存在。”
“你是谁？”林昭握紧发着光的右手，功德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意识守卫者A。”老人摊开手，掌心里浮着颗流转的星子，“我守护这里的记忆，但不参与胜负。”
林昭突然想起顾清欢说过，镜界的意识空间需要“看门人”维持平衡。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所有功德值注入“天命审判·终焉”——这是系统新解锁的技能，启动时他听见机械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高阶功德消耗，启动终焉模式。”
神殿开始震颤。
漂浮的残念被金色光带牵引着，在林昭头顶组成巨大的天平。
穿警服的老刑警的配枪“当啷”落地，染血的病历飘到天平一端，教鞭“啪”地砸在另一端——天平竟缓缓平衡了。
林母的身影突然剧烈扭曲。
她空洞的眼睛里开始翻涌黑雾，嘴角扯出不属于她的笑：“聪明的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能……”
“检测到同化波动，意识守卫者A已叛变！”
系统提示音像惊雷。
林昭猛回头，灰袍老人的面容正在融化，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那是被暗蚀同化的特征。
他掌心的星子变成了黑色漩涡，正缓缓朝林昭逼近。
“为什么？”林昭后退两步，脚后跟磕在一根石柱上。
“因为你破坏了平衡。”老人的声音变得尖锐，像指甲刮黑板，“理念核心需要新鲜的意识，而你……”他的指尖划过林昭胸口，那里的功德面板突然黑屏，“你太美味了。”
林昭感觉有冰凉的触须钻进后颈。
他试图调动剩下的功德值，可系统像被掐断的电线，半点反应都没有。
神殿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林母的身影被黑雾完全包裹，再出现时，她的面容清晰得可怕——是记忆里最温柔的模样，眼角还带着他小时候画的蜡笔画印子。
“昭昭，过来。”她伸出手，声音是他最熟悉的，“妈妈带你去看海。”
林昭的眼眶突然发烫。
他想伸手，却在触及那双手的瞬间，听见苏挽月的声音在脑海炸响：“林昭！脑波异常！快回来——”
可那声音越来越远，像被按了消音键。
黑雾裹着林母的手缠上他手腕，他听见理念核心的低语：“你以为你是来救她的？其实，你也快成为我们的一部分了。”
苏挽月扯掉耳机时，额角已经沁出冷汗。
监测仪上的脑波曲线像发了疯的蛇，原本规律的波动被扯成乱麻。
她转身看向顾清欢，却见法医的手正死死攥着操作台上的金属杆，指节白得像骨瓷。
“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发哑。
“他的意识……”顾清欢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泛着红，“在被什么东西拉扯。功德系统的反馈信号时断时续……”
警报声突然响起。
苏挽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颈的胎记莫名发烫。
她下意识摸向战术服内袋，却在触到徽章的瞬间，听见走廊里传来自己的声音：“林昭，你敢死我就扒了你的皮。”
她猛地转头。观察室的玻璃上倒映着她的脸，可身后空无一人。
“苏队？”顾清欢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挽月按住发疼的太阳穴。
她突然想起刚才在走廊，镜像女人消失前说的“镜界2.0”，想起林昭捡起徽章时，墙上螺旋状的水渍。
耳鸣声里，她听见另一个声音，很轻，却清晰：“该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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