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海城的雨丝裹着秋凉渗进衣领。
林昭贴着魏远山私宅的铁艺围墙，指尖触到铁锈的粗粝，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着淡蓝色的“高阶异能波动：2.7km”。
他仰头望了眼围墙顶端的倒刺，喉结动了动——三天前法庭上魏远山那抹幽蓝的眼尾，此刻正像根细针戳在他太阳穴上。
系统说波动源头在这宅子里，可警队刚以“妨碍司法公正”对魏远山采取强制措施，明面上他的住所该被暂时查封才对。
“所以他藏得更深。”林昭喃喃，右手按在腰间战术绳扣上。
今晚他没穿警服，黑色连帽衫沾着雨水，却比任何警徽都让他安心——避开警队记录，独自行动，是怕打草惊蛇。
毕竟母亲冤案里，当年那个替“证据链”签字的检察官，也戴着和魏远山同款的金丝眼镜。
翻墙时膝盖磕在砖缝上，他闷哼一声，落地的瞬间“直觉强化”技能自动激活。
耳中突然清晰传来东南方三十米外的脚步声，是安保巡逻；眼角余光捕捉到二楼转角的摄像头红光——那是伪装成装饰灯的热成像仪。
他猫着腰闪进灌木丛，潮湿的泥土味涌进鼻腔，手指在手机屏上快速划动，将实时监控画面同步到系统面板。
“果然。”他盯着面板上跳动的红点，巡逻路线每七分钟循环一次，摄像头角度在整点会偏转十五度。
现在是十一点零三分，还有四分钟空隙。
书房窗户半开着，魏远山总说“法律需要透气”——这是阮星眠上周采访时套来的原话。
林昭踩上窗台的瞬间，木框发出极轻的“吱呀”，他僵住，直到确认楼下没有动静，才翻进屋内。
檀木香混着旧纸页的霉味扑面而来。
书桌上摆着半杯凉透的茶，杯底沉着片没泡开的龙井，和三天前法庭上魏远山捏着的马克杯纹路一模一样。
林昭的指尖在书脊上扫过，《刑事诉讼法实务》《证据学原理》，直到最里侧那排锁着玻璃门的书——《神经科学前沿》《量子信息加密》，书脊上的烫金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叮——”系统提示音像根细弦被拨响，视网膜上跳出“加密电子档案：书桌第三抽屉”。
林昭蹲下身，金属抽屉的锁眼还带着白天被检查过的痕迹，显然警方来过，但没发现藏在抽屉夹层里的黑色平板。
他按下平板电源键，蓝光映得他眼尾发青。
“需要生物识别：虹膜/声纹/掌纹。”系统面板弹出提示。
林昭闭了闭眼，“记忆回溯”技能启动——三天前魏远山在被告席上，喉结随着“我抗议”的字眼上下滚动；七天前他在检察长办公室，用左手扶眼镜时，掌纹在玻璃上压出淡白的痕；还有二十年前，母亲案卷里那份批捕意见，签名的笔锋带着刻意的工整，像在掩盖某种颤抖。
“虹膜识别，模式：自负者的傲慢。”林昭对着摄像头扬起下巴，模仿魏远山宣读判决时的眼神——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所有法律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平板“滴”的一声解锁。
林昭的呼吸骤然一滞。
文件夹标题是“镜界计划法律合规审查（2013-2018）”，最上面一份文件的日期是2014年5月17日，正是母亲冤案二审开庭的日子。
他快速往下翻，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腰带——“意识清除程序适用范围：司法系统异见者”，附件里是三十七张照片，每张照片下方都标着“已处理”，为首的正是十年前突然“病逝”的主审法官，还有三年前坠楼的反贪局局长。
“操。”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发抖，手机已经掏出来准备拍照，可系统面板突然闪烁起金色波纹。
他抬头，墙角那幅抽象画在系统视角下泛着数据化的涟漪——青灰色的山峦间，原本模糊的笔触正渗出细碎的代码。
林昭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画布。
“数据化感知激活。”系统提示音刚落，画面突然扭曲，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他看见一个穿白裙的女人，披散的头发遮住半张脸，正对着这幅画尖叫，然后她的瞳孔突然扩散，身体软软栽倒，额角撞在画框上，鲜血溅在青灰色的“山峦”上，慢慢晕染成和魏远山法庭上一样的幽蓝色。
“镜界残片。”林昭倒抽一口冷气。
他记得顾清欢说过，暗蚀的“镜界”技术能将记忆数据化存储，可微型残片......他伸手去抠画框边缘，金属挂钩下果然藏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表面还沾着半枚血指纹。
“滴——滴——滴——”
警报声炸响的瞬间，林昭的后颈寒毛全部竖起来。
他抓起平板塞进怀里，芯片攥进掌心，冲向窗户。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探照灯的白光刺破雨幕，照得他眼前发花。
“林昭！站住！”
是片警老张的声音。
林昭心里一沉——魏远山果然通知了警方，而且挑的是他最熟悉的辖区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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