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三秒。
短信内容像根烧红的针，扎得他后槽牙发酸。"林婉如的女儿"——不，是"林婉如的儿子"，发信人故意用了错称，像在刻意撩拨他最隐秘的伤口。
他垂眸时，警徽在衬衫第二颗纽扣处轻轻摇晃，那是母亲入狱前最后一次给他整理衣领时，亲手别上的。
"叮——"
系统提示音在意识里炸开，淡金色的面板浮现在视网膜上："检测到因果干扰波动，目标位置已被屏蔽。"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两下。
三个月前整理母亲遗物时，在旧木箱底翻出半张照片，背面用蓝墨水写着"暗蚀"两个字，墨迹晕开，像团化不开的血。
此刻短信里"亲手写的"四个字，正好撞在那团血上。
凌晨两点的刑侦支队办公室，顶灯在头顶嗡嗡作响。
林昭把冷掉的咖啡推到一边，案卷堆成的小山投下斑驳阴影。
他翻到母亲当年的庭审记录第17页，钢笔字突然模糊成一片——
太阳穴突突地跳，后颈泛起凉意。
有茉莉香。
很淡，却清晰得像回到12岁那年的雨夜里。
母亲蹲在他面前，蓝布衫被雨水浸透，发间别着的茉莉沾着水珠，"昭昭乖，去张奶奶家睡，妈妈明天就接你。"
他猛地抬头，眼前的案卷变成了法院的木栅栏。
穿制服的法警押着戴手铐的女人，女人回头冲他笑，发间茉莉的香气裹着雨丝钻进鼻腔。
"妈？"他脱口而出，手掌按在办公桌边缘，却触到一片潮湿的砖地。
"林昭！"
顾清欢的声音像根银针，刺破了这层幻觉。
他浑身一震，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到了窗边，右手死死攥着窗框，指缝里渗出的血正滴在楼下的雨棚上。
系统面板突然剧烈震动，红色警告在眼前刷屏："高阶异能波动！
距离100米，方向正北！"
他猛地转头。
对面写字楼23层的玻璃幕墙后，有团黑影在移动。
等那道身影贴到玻璃上时，林昭看清了——男人穿件过膝黑风衣，额发垂落遮住半张脸，唯余双眼泛着幽紫的光，像两潭泡着碎玻璃的深潭。
"林昭。"
声音直接钻进耳朵，带着电流的刺响。
男人的嘴唇没动，紫瞳却泛起涟漪，"你的意识太强，不适合改造......那就毁掉。"
楼下突然传来尖叫。
林昭探身往下看，三个穿外卖服的男人正摇摇晃晃穿过警戒线，其中一个手里攥着水果刀，刀刃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他们的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灵魂，脚步却异常精准，直冲着刑侦支队大门而来。
"系统！
直觉强化！"林昭咬着牙默念，指尖掐进掌心。
可往常瞬间蔓延的清凉感没有出现，反而有根细针顺着太阳穴往脑子里钻——是幽影的精神干扰波。
他踉跄着扶住桌角，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母亲在审讯室拍桌子，法警按住她的手腕；上周破获的校园投毒案里，女孩扑进他怀里哭；苏挽月把配枪拍在他桌上，说"别给老子丢脸"；阮星眠举着相机笑，说"昭哥的功德值够买十个刑侦专精了"。
"混......蛋！"他吼出声，抄起桌上的案卷砸向窗户。
玻璃碎裂的声响惊得楼下的"行尸"顿了顿，可下一秒，他们又像被扯线的木偶，加快了脚步。
"砰！"
枪声撕裂夜色。
苏挽月举着配枪从楼梯间冲出来，枪口还冒着硝烟。
她的警服下摆沾着咖啡渍——应该是刚从法医中心赶回来，顾清欢的解剖报告还捏在她另一只手里。
"都给我站住！"她对着天空又开一枪，震得附近商铺的防盗铃此起彼伏。
被操控的"行尸"们终于有了反应，拿刀的那个突然松手，水果刀当啷掉在地上，他捂着脑袋蹲下，哭嚎着"我这是在哪"。
林昭趁着这间隙冲下楼，刚跑到门口就被苏挽月拽住胳膊。
她的掌心烫得惊人，指节却绷得发白："你状态不对，跟我去法医中心！"
"先处理他们！"林昭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点头示意地上的"行尸"。
这时他才注意到，苏挽月的警帽歪在脑后，发梢沾着碎玻璃——她刚才应该是从二楼跳下来的。
"技术科已经来了！"苏挽月拽着他往停车场跑，高跟鞋在地上敲出急鼓点，"幽影的能力是精神操控，你现在的脑电波乱得像被揉皱的纸！"
他们刚钻进警车，后车窗突然爆成蛛网。
林昭回头，正看见对面写字楼的黑影举起手，紫瞳里的涟漪更盛。
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精神创伤度27%，建议立即中断接触！"
"系好安全带！"苏挽月猛踩油门，警车发出刺耳的尖叫。
林昭靠在椅背上，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在耳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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