缆车钢索的震颤顺着脚底传来,像条不安分的巨蟒在云海中游走。凌霄攥着那半片六角金属,边缘在掌心压出的红痕正渗出细密的血珠,与银钥匙的星图产生奇妙的共鸣,在车厢壁上投射出跳动的光斑 —— 那是黑巢追兵的实时方位,三个绿点正沿着盘山公路快速爬升。
“抓紧!” 苏瑶突然将笔记本塞进他怀里,翻身扑向缆车另一侧的应急箱。她的帆布鞋在铁皮地板上打滑,抓出三道浅痕,与 1987 年实验楼铁笼上的爪印属于同一种力量轨迹。应急箱被撬开的瞬间,股黄油的腥气涌出来,里面藏着盘生锈的铁链,链节上的螺旋纹与老鬼后颈的刀疤完全吻合。
老鬼的喘息声从对讲机里传来,夹杂着能量碰撞的爆鸣:“他们用了热能成像仪…… 缆车的铁皮挡不住……” 电流声突然尖锐起来,像是信号被强行干扰,“安全屋在星轨仪的检修通道里…… 密码是你妈妈的忌日……”
凌霄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起爷爷书房里那个从不打开的相框,照片上的女人抱着婴儿,背景是聚能核心的控制台,日历显示的日期与老鬼报出的数字完全相同。银钥匙突然发烫,星图上代表安全屋的光点开始闪烁,与妈妈工作证上的编号产生共振。
“黑巢抓了多少人?” 苏瑶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正用铁链加固缆车的玻璃,链节碰撞的脆响里,笔记本的蓝光突然弹出段视频 —— 废弃工厂的铁笼里挤满了人,每个人的额头上都贴着编号,从 74 号一直排到 302 号,皮肤下的血管泛着青黑色,与 72 号实验体的症状如出一辙。
对讲机里的老鬼突然剧烈咳嗽:“从 1987 年到现在…… 至少三千人……” 背景里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他们把流浪汉、失踪人口…… 甚至医院的植物人都拖去做实验……71 号到 76 号是初代,只有你和 72 号活下来了……”
凌霄的喉结滚动着,胃里翻江倒海。他想起废弃工厂铁笼上的抓痕,想起那些深浅不一的血迹,原来每个数字背后都是条活生生的人命。银钥匙在掌心剧烈震动,星图上的某颗恒星突然爆炸,化作团绿色的星云 —— 这是爷爷笔记里 “实验体死亡” 的标记,与视频里 74 号倒地的瞬间完全同步。
“为什么只有我能觉醒?”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缆车突然剧烈晃动,钢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最前面的绿点已经爬上索道的支撑柱,绿光透过缝隙渗进来,在车厢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因为你妈妈在你满月时……” 老鬼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把聚能核心的净化基因注入了你的脊髓…… 那是守脉人与启脉者的终极融合…… 连张明都不知道……” 对讲机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随后陷入死寂,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在回荡。
苏瑶突然捂住嘴,不让呜咽声溢出来。她指着缆车下方的云海,老鬼的身影正从悬崖上坠落,淡金色的能量在他周身炸开,像盏熄灭前的灯笼,将追来的两个绿点暂时困住。“他在给我们争取时间!” 她拽着凌霄扑向缆车的天窗,“快从这里出去,前面就是检修通道!”
钢索突然发出断裂的脆响,缆车开始急速下坠。凌霄顶着狂风推开天窗,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带着 X 物质的腥甜。他能看到黑巢追兵的脸贴在玻璃上,绿光凝成的尖刺正穿透铁皮,距离苏瑶的后背只有半尺 —— 老鬼的能量屏障正在崩溃。
“记住安全屋的密码!” 凌霄突然将苏瑶推出天窗,自己则转身凝聚能量。银白色的光流顺着手臂涌向掌心,与追兵的绿光在车厢里炸开,冲击波将缆车的铁皮掀飞,露出下面悬空的钢索。他在坠落的瞬间抓住苏瑶的脚踝,两人像秋千般荡向索道的支撑柱。
对讲机在坠落中摔坏,最后传来的声音是老鬼的嘶吼,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别信张明的任何承诺!他想抽干你的净化基因…… 注入自己体内……”
凌霄拽着苏瑶撞进支撑柱的检修通道时,身后的缆车正好爆炸。绿色的火焰在云海中绽开,像朵邪恶的花,将追兵的惨叫声吞没。通道里漆黑狭窄,只能容一人爬行,岩壁上的苔藓泛着荧光,照亮了前人留下的抓痕 —— 那些深浅不一的印记里,有个断指的痕迹格外清晰,显然是老鬼早就做好的标记。
“他说的忌日……” 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笔记本的蓝光在前方闪烁,“我奶奶的日记里记载,那天其实是妈妈假死的日子,她根本没……”
“小心!” 凌霄突然捂住她的嘴,拽着她躲进旁边的凹洞。检修通道的入口处传来脚步声,断指敲击岩壁的节奏与老鬼完全相同,却带着种刻意模仿的滞涩 —— 是黑巢的追兵在伪装,他们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伪装者的能量波动混乱得像团乱麻,X 物质的腥甜里混着劣质烟草味,与老鬼身上的陈年茶味截然不同。凌霄攥紧银钥匙,感觉到对方正在靠近,绿光透过岩壁的缝隙渗进来,在苔藓上灼出焦黑的痕迹,与废弃工厂的变异植物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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