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坤宁宫的鎏金香炉第三次添了龙涎香。淑贵妃捏着半片翡翠坠子在妆镜前踱步,十二名宫娥垂首跪在红毡上,每人手中的描金妆匣都敞着口,碎玉碴混着胭脂水粉,在夕照里泛着冷光。
"这坠子是先太后亲赐的前朝遗物。"她的金镶玉护甲划过镜面,在水银涂层上留下细痕,"今早开匣时还完好无损,午后去了趟景仁宫,回来便断成两半——夏紫月,你说巧不巧?"
寝殿内,夏紫月斜倚着九曲软枕,指尖捏着南瓜子"咔嗒"嗑开,目光慢悠悠扫过满地狼藉。三日前她刚从御膳房顺来的新炒瓜子还剩半碟,案上琉璃瓶里的琥珀色液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瓶身上"喝前摇一摇"的小楷是萧景容的笔迹。
"娘娘确定是本宫偷的?"她抹了把指尖的盐粒,忽然坐直身子,玉指敲了敲琉璃瓶,"不如试试这'真言露'?昨儿太医院刚送来的新药,喝了便说不得假话。"
殿外突然掠过一道阴影。淑贵妃下意识后退半步,护甲刮过屏风发出刺耳声响。她当然知道这琉璃瓶的蹊跷——半月前,她派去御药房的眼线曾回报,夏紫月命人从库房取走三坛桂花酿,又单独召见了掌管冷宫废井的老太监。
"妖邪之物!"她强作镇定,金步摇在鬓边乱颤,"本宫乃六宫之主,岂能用这等下作手段..."
"贵妃娘娘这是心虚了?"
雕花木门"吱呀"洞开,萧景容扶着门框缓缓走入,月白锦袍上沾着夜露,手帕掩着唇剧烈咳嗽。淑贵妃瞳孔骤缩——那帕角上洇开的几点"血迹",分明与三日前她在御花园瞥见的颜色一模一样。
戌时初,铜漏滴答。夏紫月懒懒拨弄着琉璃瓶塞,烛火在琥珀色液体上跳跃,将她眼尾的朱砂痣映得通红:"景容,你说该怎么办?"
萧景容抬手将手帕收入袖中,指腹掠过屏风上的缠枝莲纹。这处屏风是他上月着人换的,空心夹层里此刻正藏着半壶灵泉水——三日前他故意在御花园"咳血",用的正是混了朱砂的灵泉水,果然引得淑贵妃派心腹去探冷宫废井。
"陛下若是心中无愧,"他抬眼看向淑贵妃,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饮下这验心酒又何妨?不过是半盏而已。"
殿内温度骤降。淑贵妃盯着琉璃瓶,忽然想起那老太监的口供:冷宫废井里的泉水能让花草一夜疯长,夏紫月却将它与桂花酿混在一起...她猛地转身,却见十二名宫娥不知何时已堵在门前,领头的正是夏紫月的贴身侍女茯苓,腰间挂着太医院的铜牌。
"娘娘该不是真做了亏心事吧?"夏紫月忽然轻笑,指尖蘸了蘸瓜子盐,在案上画出个圈,"昨儿本宫可是听说,有人让内务府新打了十二支金步摇,每支都嵌着东珠..."
"住口!"淑贵妃怒喝一声,却在抬眼时撞上萧景容的目光。那双眼平静如深潭,却让她想起今早翻找妆匣时,瞥见的那道黑影——分明是萧景容的衣角。
琉璃瓶塞"啵"地弹出。夏紫月亲自斟了半盏,琥珀色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表面浮起细密的泡沫。三日前她与萧景容在御书房调配灵泉酒时,曾特意试过比例:灵泉水三成,桂花酿七成,摇晃后静置一炷香,便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内吐尽真话。
"请吧,娘娘。"萧景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袖口滑下寸许,露出腕间那枚刻着龙纹的玉佩——正是已故太上皇的遗物,也是他今日能随意出入坤宁宫的缘由。
酒液入喉的瞬间,淑贵妃忽然感到舌根发苦。她想开口骂人,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仿佛有人掐住了喉咙。
"陛下的私房钱...藏在龙椅第三颗铆钉里..."话一出口,她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死死攥住裙角,却控制不住继续往外冒话,"去年腊月...从库房偷了二十两金瓜子...打赏醉红阁的小翠..."
"噗嗤——"惠妃的笑声像破了洞的风箱,她慌忙用帕子掩住嘴,却还是漏出半句,"我说陛下怎么总让内务府修龙椅,敢情是怕硌着他的金山银山!"
殿内响起压抑的笑声。贤妃低头在绢帕上写写画画,新晋的容常在掏出象牙小楷本,连向来端着的德妃都忍不住别过脸去,肩膀微微发抖。
夏紫月慢悠悠站起身,指尖勾起淑贵妃的金步摇,沉甸甸的分量让她挑眉:"这步摇足有三两重吧?陛下库房的金子,怕是都被你熔了打首饰了?"她忽然提高声音,"茯苓,带几个人去淑贵妃的小厨房,本宫记得她总说自己身子弱,要喝'养颜汤'..."
淑贵妃脸色瞬间惨白。她想起自己每月让小厨房熬的"参汤",实则是用灵泉水炖的银耳——那泉水是她花了大价钱从冷宫老太监手里买的,说是能驻颜美容...
"你...你早就知道..."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妆匣,珠钗滚落满地。
夏紫月弯腰捡起一支鎏金簪子,簪头的珍珠正轻轻晃动:"不然你以为,那老太监为何突然肯卖泉水给你?"她忽然凑近淑贵妃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灵泉水虽好,却不能久用。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心悸?等会儿太医院验过你的胭脂水粉,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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