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身影在密林中疾驰,背后沈玄的气息如影随形,那道冷冽的灵力几乎要贴在她的后心。她刻意将路线引向崎岖的山地,借着错落的岩石躲避追击,软剑在手中挽出层层剑花,劈开挡路的荆棘,莲花纹在急促的呼吸中泛起灼热的温度。
“小丫头,你跑不掉的。”沈玄的声音带着嘲弄,从斜上方传来。他足尖轻点树梢,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拂尘甩出的银丝如钢针般刺来,每一根都缠绕着压制血脉的黑气。
林小满猛地矮身,银丝擦着她的头顶飞过,钉入身后的树干,瞬间将碗口粗的树干腐蚀出一个个黑洞。她借着俯身的力道旋身,软剑反撩,红光与银丝碰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你的血脉之力确实有趣,可惜太弱了。”沈玄轻描淡写地收回拂尘,“晚晴当年也像你这样挣扎,最后还不是乖乖交出了渊眼玉的藏匿地?”
林小满的动作骤然一滞,眼底燃起怒焰:“我娘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算是吧。”沈玄笑得残忍,“她宁死不肯说出净化魔气的方法,我只好亲自‘送’她去见初代阁主了。不过她倒也算聪明,把渊眼玉藏得那么深,让我找了十几年。”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林小满的心脏。那些零碎的记忆画面突然变得清晰——母亲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半截拂尘银丝,而站在她面前的,正是这个笑得温和却满眼阴鸷的白衣人。
“沈!玄!”
一声怒喝从林小满喉间迸发,她体内的血脉仿佛被点燃的火山,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冲破束缚,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软剑上的莲花纹彻底亮起,不再是暗红或金色,而是化作纯粹的白光,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竟有花瓣状的灵力在剑尖簌簌飘落。
沈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这是……莲心完全觉醒?不可能!没有渊眼玉辅助,你怎么可能——”
“因为我娘的意志,一直与我同在。”林小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母亲的魂魄碎片正与自己的血脉融合,那些曾被压抑的力量,此刻如江河奔涌。
她不再主动奔逃,反而迎着沈玄冲去。软剑划出的轨迹不再凌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随着剑势流动。沈玄甩出的银丝刚靠近,就被莲花状的灵力消融,连一丝黑烟都没留下。
“不可能!”沈玄又惊又怒,拂尘猛地爆开,无数银丝织成一张巨网,当头罩向林小满。网眼中闪烁着黑色的符文,显然是动用了天机阁的禁术。
林小满却不闪不避,剑尖轻点地面。刹那间,地面上竟凭空绽放出无数白色莲花,莲花层层叠叠,将她护在中央,也将银丝巨网撑在半空。每一朵莲花都散发着净化之力,网眼中的黑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消失。
“这是……《镜渊真录》里的‘莲华界’?你怎么会这招?”沈玄彻底慌了,他明明查过,林小满从未接触过真录原文。
林小满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悲悯。她能“看见”——借助母亲残留的感知,看见沈玄体内缠绕的黑色丝线,那是初代阁主残魂的余孽,正一点点蚕食他的神智。原来他也只是被操控的棋子,只是自己早已沉沦。
“沈师叔,回头吧。”林小满的声音透过莲华界传出,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魔气虽能带来力量,却会吞噬本心,你已经快要被它彻底控制了。”
沈玄像是被刺痛了,疯狂地催动灵力:“胡说!我是在掌控魔气!等我拿到莲心,就能成为天下最强的修士!”他不顾一切地冲向莲华界,试图用身体冲破防御。
莲花触碰到他的瞬间,发出刺目的白光。沈玄惨叫一声,身上冒出黑烟,那些缠绕他的黑色丝线在白光中痛苦挣扎,却被一点点剥离。他踉跄着后退,眼中闪过片刻的清明,随即又被贪婪与疯狂覆盖:“我不会输……我不能输!”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鼎,鼎上刻满了与影卫残骸相同的符号。“既然抓不到活的,那就炼化你的血肉!”小鼎骤然变大,散发出强大的吸力,竟连周围的莲花都被扯得摇摇欲坠。
林小满感觉到血脉之力在被拉扯,心中一凛——这是用来炼制影卫的“聚魂鼎”,没想到沈玄连这个都带来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一道青色剑光破空而来,精准地斩在聚魂鼎上。鼎身发出一声哀鸣,吸力瞬间消失,竟被剑光劈出一道裂痕。
“沈清辞?”沈玄又惊又怒地回头。
只见沈清辞站在不远处的树梢上,手中握着一把青色长剑,正是沈家代代相传的长老佩剑。他的手中还握着渊眼玉,玉上的清凉气息与林小满的莲华界遥相呼应,形成一种奇妙的共鸣。
“师叔,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沈清辞的声音冷冽,“我已经在藏书楼找到了《镜渊真录》,也找到了你血洗天机渊、私藏魔气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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