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人指点迷津!”
她微微点头,目光扫过院中几位看似各自忙碌、实则都竖着耳朵的金丝雀们,最终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先说门阀吧,”
“江南豪富,根基在田亩,命脉在……盐铁漕运,门阀彼此勾连,却又彼此倾轧。
顾、陆、朱、张,看似同气连枝,实则暗流汹涌,顾氏把持盐引,陆氏垄断生丝,朱家深耕田亩,张家……则与那水上龙王称兄道弟。”
陈九屏息凝神,捕捉着每一个字。
雀夫人缓缓转过头,那双死寂过久的眼睛,此刻竟锐利如刀,直刺陈九:“水患是表,利益是根,你要找的缝隙,不在水患,而在……盐!”
“盐?”陈九眉头紧锁。
“不错。”雀夫人语气斩钉截铁,
“江南盐政,名义归朝廷,实则早被顾氏及其爪牙蛀空。
官盐价高质劣,私盐泛滥成灾,盐税十不存一,肥了顾氏,喂饱了层层官吏,更……养活了那些依附仙山、盘踞水道的大小势力。
水患当前,流民遍地,盐更是成了价比黄金的命脉!谁掌握了盐,谁就能控制流民,甚至……裹挟民意!”
她喘息着,继续说道:“顾氏看似强大,但其根基在盐,而盐的命门……在于两淮盐运使司衙门!现任盐运使高文渊,表面是顾氏门生,实则……是个首鼠两端、贪得无厌的墙头草。
他手中握着顾氏私盐流通的关键账册和渠道名录,那是顾氏的死穴,也是他给自己留的保命符!
此人极度惜命,又贪恋权势,因惧顾氏与仙山威势,一直不敢妄动。
但若有足够的外力压迫,让他觉得顾氏将倾,或者……有更大的靠山出现……”
雀夫人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陈九。
陈九心中豁然开朗!盐!这个看似与水患无关的民生必需品,竟是江南各方利益盘根错节的核心枢纽!
门阀靠它吸血,官吏靠它敛财,江湖势力靠它生存,甚至可能间接影响到某些“神仙地”的世俗供奉!
而那个盐运使高文渊,就是卡在这个枢纽上的一个关键而又脆弱的节点!一个可能撬动整个江南格局的支点!
雀妇人仿佛没看到他的震动,继续说道:“金陵陆家,以诗书传家自诩?哼,陆家老太爷,表面清高,实则掌控着江南最大的地下钱庄通汇号。
江南各级官员,尤其是那些负责河工、赈灾的官员,有多少亏空、贪墨,都是通过通汇号洗白、周转,陆家借此捏着无数官员的把柄,也吸着灾民的血。
陆老太爷有个怪癖,每年七月十五中元节,必要独自去城外寒山寺的后山,祭奠一个无字孤坟,那坟里埋的是谁?这是他唯一的软肋。”
陈九心中飞快记下:顾家私盐、陆家钱庄、孤坟。
“至于漕运,”雀妇人语气更冷,
“你可知为何年年清淤,岁岁堵塞?除了天灾,人祸更甚!负责漕河疏浚的河工总把头赵老七,是金陵张家的狗!他故意在关键河段留下暗桩、沉石,制造浅滩,然后勾结沿河州府的官吏,以疏通不利为由,反复向朝廷索要巨额款项!
这些钱,大半落入张家和赵老七的腰包。
赵老七有个私生子,养在姑苏城外一个叫杏花坞的村子里,这是他唯一的血脉,看得比命还重。”
陈九眼睛一亮亮,张家的河工把头、故意堵塞、索要巨款、私生子杏花坞!这是直接指向漕运弊病核心的利刃!
“至于那神仙地……”雀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和怨毒,
“他们高高在上,视凡俗如尘埃,但并非无迹可寻,他们也在找东西……找当年永兴遗落在江南的某件关键之物。
此物流落在外,对他们而言,如同芒刺在背。
你的出现,你身上的影子,或许……会让他们更加关注江南。
祸福难料,但这也是你的机会。
仙门中人,也非铁板一块,若能寻得那遗物……或许能成为你与某些存在对话的筹码,至少……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信息量巨大!陈九的大脑飞速运转,将雀夫人透露的点滴串联起来:破局点在盐政,突破口是盐运使高文渊,神仙地在寻找永兴遗物,这既是危险也是潜在的转机。
“他们找的永兴遗物是什么?”陈九疑问道,
“传国玉玺!”
“玉玺?”陈九继续疑惑,一个玉玺可以惊动神仙地?
“对,此玉玺有通天塔彻地之能,是仙人觊觎的无上宝贝,曾经的江南被掘地三尺,几乎每片土地都被翻了一遍,就是为了找这个玉玺。”
“因正因为这个原因,江南的水患才如此严重,因为当年的设施几乎被摧毁殆尽。”
雀夫人的话让陈九与蓝姑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那位永兴公主,夫人知道多少?”
“女帝之姿,谪仙下凡!此人只能天上有,人间不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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