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二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又被景帝强行咽下,化作喉间一声压抑的冷哼。
这两个字是禁忌,是逆鳞,是潜藏在帝国根基深处永远不可提及的一个名字!
景帝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鸷,如同深渊。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拟旨!”景帝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一,文若欺君罔上,构陷士子,亵渎科场,罪大恶极,虽死难辞其咎!
着褫夺其生前一切封号、追赠,其家产抄没充公!
其直系亲族,男丁流三千里,遇赦不赦,女眷没入官婢!其门生故旧,凡有涉案嫌疑者,严查不贷!朕要用文若九族的血,来洗刷他给朝廷带来的耻辱!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冷酷的旨意如同凛冬寒风,瞬间冻结了殿内的空气。
文若的死亡并非终点,景帝要用最残酷的株连,来宣泄帝王威严被亵渎的滔天怒火,也彻底斩断可能存在的线索。
“二,陈九舞弊之嫌,经三司会审,已证清白。
其春闱答卷,确有独到之处,然其卷入风波,不宜即刻擢用。
着吏部……待文若案余波彻底平息,江南水患事态明朗后,再行议处安置。”
景帝的措辞极其谨慎,既承认了陈九的才学与清白,又用“卷入风波”、“不宜即刻擢用”将其暂时冷藏,如同将一块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
“三,着刑部、大理寺、影龙卫协同,彻查文若构陷案幕后有无主使、同谋!凡有蛛丝马迹,无论涉及何人,严惩不贷!
此案,朕要看到根!看到底!”
景帝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殿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要穿透重重宫墙,钉在幕后之人的心脏上。
文若那句“与他人无涉”,彻底点燃了他对“结党”、“幕后”的滔天杀意。
他隐隐感觉到,文若的自毁,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掩护。
“四,”景帝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份来自公主府的、明凰字字泣血控诉构陷的奏章上,眼神复杂难明。
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了几分,却带着犹豫与疑惑:“算了,就三个吧!”
“奴才……遵旨!”福公公声音发颤,连滚爬爬地领命,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陛下的怒火如同实质的雷霆,每一道旨意都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和帝王的冷酷意志。
景帝不再看地上的狼藉,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幅巨大的山河舆图。
江南的水患区域,仿佛在舆图上无声地蔓延、扩散,与洛京城上空因文若之死而汇聚的、更加深沉诡谲的政治阴云,连成了一片。
他负手而立,背影在烛火下拉得极长,文若死了,用最惨烈的方式认罪谢幕。
但这场由他开启、用生命浇灌的棋局,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中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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