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站在门厅的阴影里,指尖死死抠进掌心。父亲那句"我们失去他了"像毒蛇般钻进耳中,在血管里注入冰凉的毒液。
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石墙。
飞路粉的绿焰在指尖颤抖时撒了大半,呛得他咳嗽不止,却还是跌跌撞撞地扑进了壁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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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的火光熄灭后,德拉科跌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黑森林庄园安静得可怕,只有落地钟的滴答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他盯着自己的手掌,上面还沾着飞路粉的灰烬。父亲的那句话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我们失去他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德拉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的思绪像被困在暴风雨中的蝴蝶,疯狂地拍打着翅膀,却找不到出路。
艾德里安还没回来。
这个认知不知为何让他胸口发闷。手上的灰烬在此刻像极了婚礼那天满天飞舞的玫瑰花瓣。他猛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花园。
"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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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的冰晶玫瑰园像一片凝固的血泊——那是艾德里安亲手为他种下的,每一株都施了特殊的魔法,永远不会凋零。
德拉科的魔杖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里。
"Incendio!"
火焰瞬间吞噬了玫瑰花丛,热浪扑面而来,映红了他苍白的脸。
火光中,他仿佛又看见父亲失望的眼神,母亲隐忍的泪水,还有艾德里安温柔微笑……
"我们失去他了……"
热浪扭曲了空气,火焰越烧越旺,玫瑰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发出细微的爆裂声。德拉科的瞳孔里跳动着橙红色的火光,某种扭曲的快意和巨大的痛苦同时撕扯着他的心脏。
但忽然,他的胃部猛地抽搐起来。那些被火光照亮的记忆碎片席卷而来。
——艾德里安蹲在花丛里沾满泥土的手,清晨放在枕边的带着露水的花苞,还有在他每次噩梦惊醒时,床头永远新鲜的玫瑰...
"艾德……"
修复咒语控制不住地混着哽咽冲出了喉咙。魔杖尖端喷涌的银光像一场倒流的暴雨,焦黑的花茎重新挺立,灰烬逆着重力升腾回绽开的花瓣。
随着最后一朵玫瑰恢复如初,德拉科恍若梦醒,膝盖重重跪倒在了潮湿的泥土上,他的魔杖无力的从指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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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的玫瑰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德拉科跪在泥泞中的身影微微颤抖。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小龙?"
艾德里安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他银灰色的长发被夜风吹得凌乱,向来一丝不苟的长袍下摆沾满了草屑,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德拉科没有回头,但肩膀明显僵硬了一瞬。
艾德里安快步上前,在看清满地狼藉时猛地停住脚步。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被烧焦又修复的玫瑰,最后落在德拉科沾满泥土的膝盖和颤抖的指尖上。
"没事的,我在这里。"他立刻单膝跪地,不顾昂贵的袍子浸入泥水,伸手想要将人搂进怀里。
德拉科抬头,灰蓝色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在暮色中闪烁着破碎的光:"父亲,父亲他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压抑了太久终于崩溃,"都怪你——"
"你为什么不能对他好一点?为什么非要..."他攥紧拳头用力捶打艾德里安的胸口,力道却越来越轻,最后变成了无力的抓挠。
艾德里安任由他发泄,灰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心疼和慌乱——这在他身上几乎是前所未有的表情。
"我让步了,小龙,我让他参与工坊管理,我——"
"你走开!"德拉科突然用力推开他,声音里带着哭腔,"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要你!"
艾德里安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那双总是从容不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真实的恐惧。离他——远一点。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人死死按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德拉科喘不过气。
"不..."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小龙,别..."
德拉科在他怀里挣扎,却更像是某种绝望的确认——确认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
"你混蛋..."他哽咽着把脸埋进艾德里安的颈窝,泪水浸湿了银灰色的长发,"你明明答应过..."
艾德里安的手掌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他低头亲吻德拉科的发顶,声音低哑:"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别推开我..."艾德里安的声音低哑,温热的呼吸扑在德拉科耳畔。
德拉科僵住了。
他从未听过艾德里安用这种语气说话——近乎卑微的哀求,每个词都带着细微的颤音。
他微微仰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竟看到那双灰绿色眼睛里泛着不正常的水光。
"艾德...?"
他迟疑地抬手,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脸颊——那里有一道未干的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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