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人潮渐渐散去，水晶吊灯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德拉科站在露台的拱门边，看着艾德里安与最后几位政要道别。
他的背影和记忆中一样，却又不太一样。
当艾德里安转身准备离开时，德拉科终于开口。
“艾德里安。”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对方的脚步蓦地一顿。
艾德里安回过头，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他身边的几位德国代表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识趣地欠身告辞
艾德里安微微颔首，示意身旁的随从先行离开。
露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夜风裹挟着维也纳初夏的花香，吹散了宴会厅残留的香槟气息。
德拉科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两杯火焰威士忌，递给艾德里安一杯。
“敬重逢？”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艾德里安接过酒杯，杯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敬重逢。”
德拉科啜饮一口，酒液滚过喉咙，灼烧感让他微微眯起眼。
“这两年……”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你倒是很少回英国。”
艾德里安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德姆斯特朗的课程比预想的繁重。”
“是吗？”德拉科轻笑，“我还以为，你是故意避开。”
空气凝滞了一瞬。
艾德里安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目光平静。
德拉科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移开视线，假装对窗外的夜景产生了兴趣。
“说起来……”他故作随意地开口，“马尔福家能在战后保住祖产，倒是挺幸运的。”
艾德里安不动声色：“是吗？”
“古灵阁突然放宽抵押条件，魔法部又恰好漏查了几处资产……”德拉科侧眸看他，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试探的光，“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
艾德里安唇角微勾：“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避重就轻，滴水不漏。
德拉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冰凉的玻璃表面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运气？"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我以为你会说，这是某个多管闲事的德国人暗中运作的结果。"
夜风拂过露台，吹动艾德里安额前的碎发。他的表情依然平静，只是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马尔福家族底蕴深厚，"他的声音温和得像在讨论天气，"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也能站稳脚跟。"
"是啊，"德拉科扯了扯嘴角，"就像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我就能独自修好那个该死的消失柜一样。"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太像抱怨，太像...那个被他深恶痛绝的、不知感恩的自己。
艾德里安终于转过头来，灰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他静静地看着德拉科，目光中既没有责备，也没有怜悯。
"你做到了。"他轻声说，"而且做得很好。"
"是吗？"德拉科的声音有些发紧，"我以为你会说，如果当初..."
"没有如果。"艾德里安打断他，语气依然温和，"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夜风吹散了最后一缕酒香。远处传来侍者收拾餐具的清脆声响。
德拉科突然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艾德里安，早已不是那个会无条件包容他任性的少年了。
时间带走了太多东西，包括...那份曾经炽热的感情。
"你说得对。"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那...敬选择?"
艾德里安举杯示意，却没有再饮。
月光下，两个高脚杯的影子交错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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