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城堡,天色还未完全亮起,灰蓝色的光透过高窗洒在走廊的石壁上,像一层冰冷的纱。
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站在斯莱特林地窖的入口,手提箱已经收拾妥当,家养小精灵提前将他的行李送去了德姆斯特朗。
他穿着深灰色的旅行长袍,领口别着莱茵斯坦的家徽,银色的蛇与玫瑰在微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目光扫过熟悉的走廊——
他曾在这里等过德拉科无数次,等他慢吞吞地梳好头发,等他抱怨早餐的南瓜汁不够冰,等他一边系领带一边嘟囔着“今天又要上该死的魔法史”。
而现在,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的影子
他走出城堡大门,晨间的寒气扑面而来。黑湖边,马车正在等候。
就在他即将登车时,背后传来一声轻响。
天文塔的窗口,德拉科·马尔福站在那里。他没有说话,没有挥手,只是沉默地看着。
艾德里安静静地与德拉科对视了一秒,两秒,三秒——然后转身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升空,霍格沃茨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模糊。
艾德里安没有回头。
而天文塔上,德拉科依然站在原地,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云层之后。
他的手指死死攥着窗台的边缘,指节泛白,喉咙发紧,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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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外,晨雾渐渐散去。
天文塔下,一枚星辰银戒在德拉科的口袋里发烫。
马车上,艾德里安的左手无名指留下一道淡淡的戒痕。
没有人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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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姆斯特朗的雪总是下得比别处更早。
十月的寒风卷着细碎的冰晶,在城堡高耸的尖塔间呼啸盘旋。学生们裹紧厚重的毛皮斗篷,匆匆穿过庭院,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雾。
直到那辆漆黑的马车撕裂风雪而来。
四匹夜骐踏空而至,铁蹄在雪地上踏出深深的痕迹,车厢上银色的家徽在灰暗的天色下泛着冷光——缠绕的荆棘与玫瑰,中央盘踞着一条昂首的银蛇。
莱茵斯坦。
广场上的窃窃私语瞬间凝固。
"那是......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
"他终于回来了!"
"我就知道他终究会回到德姆斯特朗!"
车门无声滑开,一只漆黑的长靴踏在积雪上。银灰色的发丝从斗篷兜帽下露出一缕,像刀刃上闪过的一线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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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特姆·冯·海因里希站在城堡大门前,银质手杖重重敲击地面。
"肃静!"
嘈杂声戛然而止。
老校长的目光穿过风雪,落在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上。多年来,每次在暑假的宴会上见到这位年轻的继承人,他都会惋惜——这样优秀的学生本该属于德姆斯特朗。
"校长。"艾德里安摘下兜帽,微微欠身。他的德语带着纯正的柏林口音,像黑森林深处流淌的冷泉。
海因里希的指节摩挲着手杖顶端的蓝宝石:"看来霍格沃茨终于放你回来了?"
"我申请了转学。"艾德里安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火漆印上的家徽完好无损,"父亲已经签署了文件。"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老校长接过文件时,冰凉的指尖擦过艾德里安的手背——那里有一道尚未痊愈的伤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反复割划过。
"欢迎回家。"海因里希最终说道,手杖指向城堡,"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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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拱门时,积雪突然溅上艾德里安的靴面。
"看来英国的水土没让你变得迟钝。"
奥利弗·冯·克鲁格斜倚在石柱旁,金发上落着细雪。他手里掂着一颗冰晶凝成的球,刚才就是这东西砸中了艾德里安的脚边。
艾德里安停下脚步:"你倒是比上次见面时更幼稚了。"
"比不上某人——"奥利弗拖长声调,"明明是我们德国人,却跑去英国读了五年书。"
冰球突然在掌心炸裂。
空气凝滞了一瞬。
"哎呀,手滑。"奥利弗甩了甩指尖的冰渣,突然咧嘴一笑,"走吧,威克多尔他们在暖厅等你。再不过去,那群一年级生就要把地毯踩烂了。"
他转身时,斗篷扬起一片雪尘,却刻意放慢了脚步。
艾德里安跟上去,雪地上两行脚印一深一浅。
"奥利弗。"
"嗯?"
"谢谢。"
金发少年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省省吧,待会儿多喝两杯火焰威士忌就行——你欠我的。"
在他们身后,德姆斯特朗的钟声敲响,惊起一群寒鸦。风雪吞没了城堡的影子,却吞不掉那些此起彼伏的呼喊:
"莱茵斯坦阁下!"
"欢迎回家!"
呼声穿过长廊,撞碎在艾德里安背对着的、遥远的英格兰方向。
那里有个铂金色头发的少年,此刻正攥着被退回的信件,把霍格沃茨的窗棂捏出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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