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分,礼堂的烛火摇曳,映照在斯莱特林长桌的银器上,反射出冷冽的光。
德拉科正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戳着一块牛排馅饼,突然,一只猫头鹰俯冲而下,将一份《预言家日报》重重拍在他面前。
头版赫然是一张彩色照片——他和阿斯托利亚坐在黑湖边的野餐毯上,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
照片里的阿斯托利亚正微笑着将一块草莓蛋糕递给他,而德拉科则微微侧头,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
《马尔福与格林格拉斯:纯血联姻在即?》
德拉科的叉子"当啷"一声砸在盘子上。
"这是谁拍的?!"他一把抓起报纸,咬牙切齿地瞪着那张照片,灰蓝色的眼睛里燃起冰冷的怒火。
丽塔·斯基特!
那个能变成甲虫的阿尼玛格斯,专爱胡编乱造的女记者。
德拉科的手指几乎要将报纸捏碎。
长桌上一片寂静。
潘西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报纸,又迅速移开视线。
布雷斯假装专注地切着他的牛排,但刀尖已经在盘子上划出了刺耳的声响。
就连一向聒噪的高尔和克拉布都反常地沉默着,低头猛吃布丁。
只有阿斯托利亚依然平静,她轻轻放下餐刀,声音柔和:"需要我写信给《预言家日报》澄清吗?"
德拉科刚要回答,扎比尼突然轻笑一声:"澄清什么?说你们只是'朋友'?"
他意有所指地拖长了音调,"就像你和莱茵斯坦那样?"
空气瞬间凝固。
德拉科猛地转头,冰冷的视线直刺扎比尼:"你什么意思?"
扎比尼耸耸肩,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没什么,只是好奇艾德里安看到这篇报道会有什么反应。"
"关他什么事?"德拉科的声音压抑着拔高,引来附近几个拉文克劳学生的侧目,"我和谁约会,和谁交朋友,需要经过他的同意吗?"
潘西终于忍不住插话:"德拉科,你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艾德里安可能会不太开心。"潘西斟酌着词句,眼神闪烁。
这句话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德拉科压抑多日的怒火。
"他不开心?"德拉科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尖锐的讥讽,"他凭什么不开心?他一声不吭消失三天,连一封信都没有!现在倒要管起我和谁约会了?"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报纸,指节泛白。
"我们是朋友,不是连体婴!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没有资格干涉对方的社交圈吧?"
长桌上一片死寂。
阿斯托利亚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德拉科……"
但德拉科已经彻底被激怒了。
"不,你们所有人——"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斯莱特林同学的脸,"你们都觉得我必须围着他转是不是?觉得我离开他就活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几乎是在低吼了:
"他高兴了就来找我,不高兴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个消息都懒得发!而我呢?我就得像只家养小精灵一样,随时等着他召见?"
德拉科猛地站起身,长袍在身后翻涌。
"告诉你们,我不需要他的批准,也不需要他的许可!如果他想知道我和谁约会——"他一把抓起报纸,狠狠摔在桌上,"让他自己滚回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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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礼堂后,德拉科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疾步行走,胸膛剧烈起伏。
凭什么?
凭什么每个人都默认艾德里安有特权?
凭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必须乖乖等他?
夜风从走廊的窗户灌进来,吹散了他额前的金发。
德拉科停下脚步,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天文塔的楼梯口——四年级时,艾德里安就是在这里送他那块星图怀表,指着天龙座说:"它永远在那里,不会消失。"
骗子。
德拉科一拳砸在石墙上,指关节传来尖锐的疼痛,但他毫不在意。
更让他愤怒的是,即使现在,即使被这样忽视,他依然在担心——
德国到底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连一封信都没有?
他……还好吗?
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既愤怒于艾德里安的沉默,又痛恨自己的软弱。明明被这样对待,却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是否安全。
我算什么?
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
还是说,在他眼里,我根本无足轻重?
远处传来脚步声,德拉科迅速抹了把脸,挺直脊背。
"德拉科?"
是阿斯托利亚。
她站在走廊尽头,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手里拿着——
"你忘拿报纸了。"她轻声说,递过那份《预言家日报》。
德拉科没有接,只是冷冷地问:"你是来看笑话的?"
阿斯托利亚摇摇头,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嘲笑,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理解:"我是来告诉你,明天《女巫周刊》的记者要求采访我——关于我们的'恋情'。"
她故意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了。
德拉科嗤笑一声:"你要去?"
"如果你希望我去,"阿斯托利亚平静地说,"我会告诉他们,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
这个词此刻听起来如此讽刺。
德拉科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他伸手接过报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随你便。"
转身离开时,他没有看见阿斯托利亚眼中闪过的一丝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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