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托利亚第二天在早餐时分找到了德拉科。
"今天还去银饰店吗?"她微笑着问,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被放鸽子的不满。
德拉科的手指在餐叉上顿了一下,喉咙突然有些发紧。他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含糊地说:"呃……今天魔药课还有一篇论文要赶,改天吧。"
阿斯托利亚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她从长袍口袋里取出一个绣着绿色藤蔓纹路的小布袋,推到德拉科面前:"那这个给你,我自己做的香草饼干。"
德拉科接过布袋,指尖触到温热的布料,一股淡淡的甜香飘散出来。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形状不太规则但烤得金黄的饼干,边缘还撒着细碎的糖粒。
"谢谢。"德拉科说,声音有些干涩。
阿斯托利亚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德拉科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香草和黄油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味道很好,但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艾德里安去年从德国带回来的那种黑森林饼干——深色的巧克力里裹着酸樱桃酱,表面撒着细雪般的糖霜,每一块都切割得完美无缺,装在镶银边的珐琅盒子里。
那盒饼干艾德里安只带了一盒,说是德国某个小镇上百年老店的限量版。
德拉科记得自己当时抱怨太酸,艾德里安却笑着说:"酸一点才好,吃多了甜的会腻。"
然后第二天,家养小精灵就送来了一整箱不同口味的德国饼干,每一盒都附带一张小卡片,上面是艾德里安工整的字迹:"挑你喜欢的,剩下的我吃。"
"哟,格林格拉斯的手艺?"扎比尼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伸手就要拿,"给我尝尝。"
德拉科条件反射地把饼干袋往怀里一收:"自己拿一块,别乱翻。"
潘西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这么宝贝?之前艾德里安送你的那盒德国饼干可是碰都不让人碰。"
"那能一样吗?"德拉科想都没想就反驳,"那可是限量版,全英国都买不到。"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为什么我会这么自然地比较起来?
为什么……艾德里安送的东西,我总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
"朋友之间也会有好东西互相分享啊,"布雷斯懒洋洋地插话,"你对艾德里安的东西倒是护得紧。"
德拉科的耳根微微发热,但他立刻找到了合理的解释:"那是因为——因为那些都是贵重物品!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充分,斯莱特林的众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但没人戳破。
德拉科又咬了一口阿斯托利亚的饼干,香草的味道依然甜美,但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想念那种带着酸涩的黑森林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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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魔药课上,德拉科发现自己频频看向教室门口。
"在等谁?"阿斯托利亚轻声问,她今天主动和德拉科一组,动作娴熟地切着雏菊根。
"没谁。"德拉科硬邦邦地回答,手里的银刀却差点切歪。
艾德里安说过今天会回来吗?
没有。
那他为什么还要期待?
当斯内普宣布下课时,教室门口依然空无一人。德拉科收拾器材的动作比平时粗暴了许多,一瓶半成品的缓和剂差点被打翻。
"小心。"阿斯托利亚稳稳扶住瓶子,她的手指温暖干燥,"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盯着那瓶珍珠白色的药剂,突然想起那天在黑湖边,艾德里安疲惫的声音:
"别这样对我,德拉科。"
我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是自己先约了阿斯托利亚,却又因为艾德里安的出现而取消。
明明收到了阿斯托利亚亲手做的饼干,却满脑子都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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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分,德拉科独自坐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末端,机械地咀嚼着一块牛排馅饼。阿斯托利亚被潘西拉去参加女生们的茶会,扎比尼和布雷斯也不知去向。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礼堂大门——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几个赫奇帕奇的学生进进出出。
艾德里安今天不会回来了。
他可能正在德国某个会议厅里,和那些重要人物讨论着更重要的事情。
德拉科低头看着盘中的食物,突然没了胃口。他伸手摸向长袍口袋,指尖触到那个装饼干的小布袋——已经空了。
而在他床头柜的抽屉深处,还藏着一个镶银边的珐琅盒子,里面是半盒已经有些受潮的德国饼干。
限量版。全英国都买不到。
就像……
德拉科猛地站起身,把这个荒谬的念头掐灭在萌芽状态。
就像最好的朋友之间,理所当然的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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