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山林里,阿修罗在陡峭的崖壁上艰难攀爬,雨水顺着脖颈灌进衣领,冻得他牙关打颤。
三天前他在溪边饮水时遭狼群突袭,虽侥幸逃脱,左臂却被锋利的狼牙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此刻伤口已开始溃烂,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钻心的疼痛。
“咔嗒”——
脚下的碎石突然松动,阿修罗整个人失去平衡向下坠落。
他慌乱中抓住一棵横生的灌木,却听见树枝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就在即将跌进深谷的瞬间,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屏住呼吸,把重心往左移。”
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阿修罗抬头,只见一位身着蓑衣的老者倒挂在崖边的古树上,另一只手正牢牢抓着垂落的藤蔓。
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有道贯穿左眼的疤痕,那只浑浊的眼睛却泛着奇异的光。
任生歌将阿修罗拽上崖顶时,天已蒙蒙亮。
老人从背篓里掏出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草本植物,碾碎后敷在年轻人的伤口上:“这是紫花地丁,《本草纲目》里记载能治恶疮。”
他说话时喉结异常凸出,像是吞咽着某种难以启齿的秘密。
接下来的七天里,阿修罗在山洞中养伤。
任生歌每日清晨都会消失,傍晚归来时竹篓里总装满奇奇怪怪的东西:沾着露水的药草、刻着星象的兽骨、用树皮缝制的简易地图。
“记住,在野外生存要遵循'三取三弃'原则。”
任生歌用树枝在地上划出符号。
“取阳面坡的水源,取落叶厚的腐殖土,取背风向阳的洞穴。弃低洼地,弃孤树旁,弃兽径交叉处。”
老人教他用艾草茎制作简易指南针:将干燥的艾绒搓成细条,悬挂在竹片制成的支架上,利用艾草天然的弱磁性指示方向。
又将烧热的鹅卵石投入水中,通过水面蒸腾的雾气判断地下水位深浅。
当阿修罗第一次成功用钻木取火点燃篝火时,任生歌布满疤痕的手突然剧烈颤抖,那颗浑浊的眼球里竟泛起水光。
“您......以前也是修行者吗?”
阿修罗试探着问。
任生歌猛地将烧红的炭块拍进土里:“不该问的别问!”
可当他看到年轻人受伤的左臂时,语气又软下来。
“明日起教你《灵枢九针》,外伤处理和穴位急救。”
第十日清晨,阿修罗在山洞外发现了任生歌留下的竹筏。
老人用炭笔在岩壁上画着:沿溪流而下三十里,过三重瀑布便是灵渊入口。
落款处画着半片枫叶,枫叶中央有个熟悉的旋涡状纹路——与斑灵教徽记极为相似,却又有微妙差异。
筏子顺流而下时,阿修罗突然想起古籍中关于“枫隐门”的记载:那是一个曾与斑灵教对抗的神秘组织,其徽记正是半片枫叶。
他下意识摸向怀中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震——玉佩背面竟也刻着相同的枫叶纹路!
竹筏在湍急的水流中颠簸,阿修罗死死攥住筏身的藤蔓。
三叠瀑布的轰鸣声渐次逼近,水雾裹挟着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
当筏子被卷入第三道瀑布的旋涡时,他怀中的玉佩突然发出蜂鸣,枫叶纹路与瀑布后方若隐若现的石门产生共鸣。
“屏住呼吸!”
阿修罗想起任生歌教过的闭气技巧,将艾草茎塞进鼻孔延缓溺水,同时用兽骨匕首割开筏底的防水树皮——里面竟藏着老人留下的锦囊,内有半片干枯的银杏叶和一张树皮地图。
瀑布冲击的瞬间,阿修罗被卷入暗流。在窒息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石门上浮现出与玉佩相同的纹路。
当意识即将消散时,银杏叶突然化作金色粉末,在水中形成螺旋状通道,将他吸入石门后的洞穴。
睁开眼时,阿修罗发现自己置身于布满星象图的石室。
任生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把银杏叶放在中央祭坛。”
他这才注意到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穹顶,用竹篙悬挂在钟乳石间。
祭坛中央凹陷处,半片银杏叶与底座严丝合缝。
刹那间,地面浮现出流动的文字:“枫隐门试炼,断舍离三关。”
任生歌将三枚骨针抛入阿修罗手中:“第一关,断妄念。”
洞穴突然震动,无数幻象从石壁渗出:黑袍人狞笑的脸、父母焦急的神情、斑灵教徽记在血雾中旋转。
阿修罗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响起无数声音:“放弃吧。”
“你永远找不到真相”。
“用《灵枢九针》的鬼哭穴!”
任生歌的喝令刺破混沌。阿修罗本能地将骨针刺入耳后凹陷处,剧痛让幻象暂时消散。
他想起老人教过的“思维战争”法则:当杂念来袭时,要像剥离腐肉般切断关联,将注意力集中在呼吸的节奏上。
第二关“舍执念”更为凶险。
洞穴地面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暗河,河面上漂浮着阿修罗过去的记忆碎片:童年的玉佩、悬崖坠落的瞬间、病友鼓励的笑脸。任生歌的声音在洞穴回荡:“真正的舍弃不是遗忘,而是将执念转化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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