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寒玉山脉深处,时间在风雪与无声的重复中悄然流逝。距离孤鸾峰那场剧变,已过去半月有余
距离苏烬鸾所在山洞约一里外,一处被厚重冰凌覆盖的巨大岩缝深处,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阴影中,穹辉收敛了所有的光能与气息,静静地盘坐着
他以人间体的形态存在,面容沉静,眼神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穿透层层风雪和山岩的阻隔,将感知牢牢锁定在那个被“玄霜禁阵”守护的山洞,以及洞口附近那片稀疏的针叶林
他看到了苏烬鸾日复一日的机械劳作:
平日里,她用玄霜剑精准地削砍坚逾精铁的铁鳞松,将巨大的原木分解成整齐的板材、方柱。她用冰系灵力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在板材上雕琢出复杂的榫卯结构
她将加工好的木材拖回山洞,在洞内一点点搭建起框架——一张坚固的床榻,一张宽大的木桌,两把高背木椅,甚至还有一个嵌入洞壁、分层的储物架
她将从隐全师徒那里“回收”的兽皮反复鞣制、裁剪,铺在床榻和椅子上,增加一丝“舒适”感
看着她用多余的边角料,在洞口内侧搭建了一个小小的柴房,里面码放着劈好的、干燥的木材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美感可言,只有纯粹的实用性和令人惊叹的效率。她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而非在构筑一个“家”
但穹辉却从那冰冷的机械性中,看到了一丝更深层的东西——一种烙印在生命本能最深处的、对“安全港湾”的执着追求
即使灵魂被掏空,这具躯壳仍在固执地执行着“筑巢”的本能指令。这个由冰冷木材和兽皮构成的简陋空间,就是苏烬鸾在这片情感荒漠中,唯一能抓住的、有形的“锚点”
更让穹辉感到惊奇,甚至有些动容的,是枢慈的变化
这个由他和苏烬鸾共同创造、由冰冷机关构成的机械生命,正以一种超越程序设定的速度,飞速地“进化”着
她不再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当苏烬鸾在洞内劳作时,她会跟在旁边一丝不苟地记录着苏烬鸾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苏烬鸾搭建木架,她会尝试将散落的工具分门别类放好;苏烬鸾铺设兽皮,她会用手去抚平褶皱
当苏烬鸾将处理好的雪翎雉肉块和蘑菇放在石板上后,枢慈会主动走到角落的木柴堆,挑选出大小合适的干燥木柴,抱到山洞中央预留的空地上,笨拙地尝试堆叠成一个方便点燃的柴堆。虽然动作生疏,效率远不如苏烬鸾,但那尝试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穹辉也注意到,枢慈会将她认为“好看”的小块透明冰晶,或者颜色鲜艳的寒玉碎石,收集起来,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木桌的一角,或者嵌入洞壁的缝隙里,仿佛在进行一种“装饰”
她甚至会模仿苏烬鸾拂去兽皮上灰尘的动作,定期去擦拭那些木质的家具表面,尽管上面可能根本没有灰尘
最关键的改变是她的眼神和“气质”。那双清澈的瞳孔中,不再是纯粹的数据流扫描和指令执行,而是多了一种……专注?好奇?
甚至是……一种尝试去理解和参与的“意愿”?
她静静站在苏烬鸾身边时,不再像一件冰冷的物品,更像一个……努力融入家庭氛围的孩子
那种微妙的变化,让穹辉在某一瞬间,几乎忘记了枢慈的机械本质,仿佛看到的是一个沉默寡言、却心思细腻的少女
隐全师徒每日的“拜访”,也成了固定的程序。
隐全和固山,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那片针叶林边缘
他们带来的东西不再局限于山珍野味,有时是山下小镇买来的、耐储存的米粮和粗盐;有时是几张硝制好的、更为柔软的兔皮;甚至有一次,固山还抱来了一小盆在寒玉山脉极其罕见、却意外耐寒的翠绿盆栽植物,虽然不知他们从哪里弄来的
他们的态度也愈发自然,不再像最初那般战战兢兢
隐全会隔着一段距离,主动汇报:“前辈,今日山下的雪停了,但风依旧很大,您多保重。”
固山会献宝似的举起带来的东西:“前辈!看!这是师父用您给的冰髓换的盐!炒菜可香了!”
或者,“前辈!这盆‘寒星草’可精神了!放在洞里看着也舒服!”
他们不再执着于立刻得到回应,放下东西后,往往会在不远处停留片刻,隐全会指点固山辨识附近的寒地植物,或者低声讲述一些山下的趣闻
他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山洞附近
起初,苏烬鸾对他们的存在和声音完全无视。她专注于砍树、加工木材、布置山洞,仿佛他们是透明的
但渐渐地,如同死水投入了持续的石子,那空洞的壁垒似乎被极其微弱地撼动了一丝
穹辉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些微小的变化:
当隐全汇报天气时,正在削砍木板的苏烬鸾,手中的玄霜剑会有极其短暂、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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