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陆鑫轻笑一声,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一股无形的、带着磐石般厚重感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是不是玩笑,试试不就知道了?王队长,你尽管动手,朝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臂,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笃定,“如果我皱一下眉头,算我输。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绝无虚言。”
王磊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眼前这个年轻人,态度嚣张得离谱,但那双眼睛里的自信却又不似作伪。
他作为老刑侦办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情况。难道……他真有什么依仗?
会议室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王磊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甩棍上,眼神在陆鑫平静的脸和他指着的手臂之间逡巡。
虚张声势?还是真有鬼神莫测之能?
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而此刻,在会议室单面玻璃的后面,匆匆赶回的陈国栋正凝重地注视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陆鑫身上那股突然变得沉凝如山的气息,让他心头剧震,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出来:这小子……身上那股气势……难道真的练成了什么传说中的硬气功?而且,似乎比早上更强了?!
抉择,就在王磊一念之间。
这一棍到底要不要打下去?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王磊紧绷的肩膀忽然松弛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略显疲惫却意味深长的笑容,手也从甩棍上移开:“陆先生,我相信你身手不凡。但我现在更迫切想知道的是,”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你到底是怎么发现那具尸体的?这才是破案的关键。”
陆鑫看着王磊收回的手,眼神微动,也收敛了那股逼人的气势,重新坐下,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说直觉吧,你们可能觉得敷衍。但如果我说……我见到了‘她’,是‘她’告诉我的,不知道你们信还是不信?”
“见到‘她’?”王磊眉头紧锁,“陆先生,这不是讲故事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认真点,提供实质性的线索。”
“我很认真。”陆鑫直视王磊的眼睛,眼神清澈而笃定,“你们觉得匪夷所思,我理解。既然言语无法取信,那就眼见为实吧。我可以带你们去见见‘她’,不知道王队长和陈局,”他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单面玻璃的方向,“有没有这个胆量?”
王磊闻言,心脏猛地一跳。他没想到陆鑫会给出这样一个近乎荒谬的提议。今天早上,他还以为抓捕张春燕一伙是手到擒来,结果却扑了个空,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破案的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在他和陈国栋身上。任何线索,无论多么离奇,都值得一试。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陆鑫:“好!陆先生,我就信你这一回。带路!让我看看,你口中的‘她’,到底是什么!”
“跟我来。”陆鑫也不废话,率先起身走向门口。守在门口的年轻警员下意识地想阻拦,却被王磊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王磊紧随其后,同时对着单面玻璃方向沉声道:“老陈,你也一起吧。”他知道陈国栋肯定在后面看着。
果然,会议室的门刚打开,陈国栋已经面色凝重地站在了走廊上,显然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他深深地看了陆鑫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审视,有惊疑,也有一丝被逼到墙角的决断。“走。”陈国栋言简意赅。
三人穿过忙碌的办公区,引来不少警员好奇的目光。王磊和陈国栋都板着脸,气压低得吓人,没人敢上前询问。
陆鑫脚步不停,目标明确地朝着警局深处——证物室的方向走去。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纸张的味道,越往里走,越是安静。走廊的灯光有些惨白,映照着冰冷的地砖和墙壁。
“陆先生,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王磊忍不住问道,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突兀。证物室?停尸房?他的脑子里闪过各种猜测。
陆鑫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她’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你们忽略了最直接的地方。”他停在了一扇标着“临时证物存放 - 3号间”的门前。这是专门存放一些体积较大或需要特别处理的涉案物品的房间,目前里面堆放着从福安旅馆203房拆解下来的那张藏尸编织袋。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厚重的铁架床被拆成了几部分,凌乱地堆放在房间中央,上面还贴着证物标签。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被消毒水极力掩盖的腐败气味。
陆鑫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冰冷的金属床架,最后停留在床架中部那个被切割开的、用于藏尸的夹层位置。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奇异,仿佛在凝视着什么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王磊和陈国栋也走了进来,站在陆鑫身后,警惕地打量着房间。除了冰冷的证物,什么也没有。
“人呢?鬼呢?”王磊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急躁和怀疑,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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