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越来越多了。”杨振平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李根生牺牲那天的场景又在眼前闪了闪,心里像堵着块石头。他摸出腰间的酒壶,灌了口烈酒,辣得喉咙发烫,才压下那股翻涌的情绪。
供销社的门虚掩着,玻璃柜台碎了一地,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些生锈的铁皮罐头。但后院的仓库没被撬开,杨振平用撬棍砸开锁,推开门,一股煤烟味扑面而来——里面堆着十几袋煤块,还有几捆干柴,都是好东西。
“搬!”杨振平一声令下,汉子们开始往车上搬。孙老实力气大,一次扛两袋煤,脸憋得通红,额头上渗出汗珠,在冷空气中很快结成霜。“孙哥,歇会儿吧。”一个年轻汉子递过来水壶,里面是林溪煮的姜茶,热乎乎的。
孙老实摆摆手,把煤袋扔上车斗,喘着气笑:“没事,多干点,晚上能多啃个红薯。”他现在是真把农场当家了,上个月张守义给他记了“头等功”,多领了两斤玉米,他全给了同屋那个失去爹娘的孩子。
搬完煤,杨振平在供销社的角落里发现了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件崭新的棉袄,还有几双棉鞋,标签都没撕。“这下发了!”他眼睛一亮,让汉子们仔细搜,又在货架底层找到几盒电池和一盏煤油灯,都是能用的好东西。
回程时,车斗里堆得像座小山,煤块的黑、棉袄的蓝、柴捆的黄,在白雪皑皑的路上格外显眼。杨振平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心里踏实得很——有了这些煤,温室大棚能烧得更旺,过冬的棉衣也够了,李根生要是还在,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农场的日子就在这样的忙碌中一天天过着,不知不觉,年关近了。张守义开始盘算着过年的事,把仓库里省下来的白面拿出来一部分,准备蒸几锅馒头;林溪带着女人们在棚里摘了第一茬菠菜,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孩子们则在雪地里疯跑,用树枝在结冰的水洼上画画,笑声能传到哨塔那边。
刘药师的研究也有了些进展。陈鑫让人把仓库旁边的一间空屋改成了实验室,搬来了从药厂带回来的显微镜和离心机,虽然有些零件坏了,但王天凯琢磨着修好了大半。每天清晨,刘药师就钻进实验室,穿着林溪给他找的干净白大褂,对着那些瓶瓶罐罐忙碌,笔记本上的公式写了一页又一页。
“有进展了。”这天傍晚,刘药师拿着一支试管找到陈鑫,脸上带着难得的兴奋,试管里的液体比上次更清澈了,“蛋白酶的纯度提高了三成,我用兔子做了实验,被丧尸抓伤后,发作时间延缓了整整六个小时!”
陈鑫接过试管,对着灯光看了看,没说话。林溪凑过来看了看笔记,点了点头:“数据很稳定,确实有效果。”
“六个小时……”王铁柱坐在轮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够跑回农场了,够林溪处理伤口了。”他看向刘药师,眼神里多了些认可,“继续研究,需要啥尽管说,农场全力支持你。”
刘药师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转身又钻进了实验室。他不再是那个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俘虏了,实验室成了他的阵地,那些公式和试剂成了他的武器,他知道,这是他留在农场的底气,也是他对抗这场灾难的方式。
除夕前一天,时敬发的搜救队又带回了七个人,是从一个被丧尸围困的加油站救出来的,其中有个会修农机的老把式,王天凯见了高兴得不行,拉着他就往温室大棚跑,说有台抽水机等着修。至此,青牧农场的人数已经过了百,仓库旁新搭了十几间土坯房,住得满满当当。
年三十这天,农场里难得歇了工。张守义带着人蒸了两锅白面馒头,还杀了只养肥的兔子,炖了锅肉汤,香气飘满了整个农场。傍晚时分,所有人都聚在仓库前的空地上,围着几堆篝火坐成圈,陈鑫让时敬发点了两挂从供销社找到的旧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惊飞了树上的麻雀,也驱散了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霾。
孩子们拿着林溪做的面人,在人群里跑来跑去;女人们凑在一起缝补衣服,说着家常;男人们则围着篝火喝酒,聊起以前的日子,偶尔有人说起牺牲的同伴,沉默片刻,又举起酒碗,喊着“为了活着”一饮而尽。
杨振平端着碗酒,走到李根生的坟前,那里已经新培了土,插着根系着红布条的木棍。他把酒倒在雪地上,轻声说:“根生,看见了不?农场一百多口人了,有白面馒头吃,还有大棚菜,你说的好日子,快到了。”雪地上的酒很快渗了进去,像滴进土地的眼泪。
陈鑫站在哨塔下,望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里暖融融的。从最初的七八个人,到如今的百十号人;从空荡荡的仓库,到堆满粮食的囤;从寒风中的挣扎,到岁末的烟火气……这一年,太难了,却也太值得了。
“在想啥呢?”王铁柱的轮椅停在旁边,方敏给他端来碗肉汤,热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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