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要不要试试?”林悦忽然递来粉笔。南宫先生鬼使神差地接过,在黑板角落写下一个“家”字,笔锋刚健,暗藏帝王之气。
虎娃子凑过来瞅了瞅:“先生的字像俺爹刻的石碑!就是没俺们的‘家’好看。” 众人皆笑,南宫先生却不恼。他看着自己写的“家”与林悦的“家”并列在黑板上,前者庄严肃穆,后者温暖鲜活,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轻轻震动,像春雪初融时的溪水,潺潺而不可阻挡。
课间休息时,林悦带众人来到教师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倒更像间书房:书架上摆满《几何原本》《农政全书》,还有几本封面画着蒸汽机的洋文书籍。最显眼的是桌上一本厚厚的备课本,牛皮封面上用炭笔写着“蒙学一班教学计划”。
南宫先生随手翻开,只见内页用朱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
1. 阿花怕虫,讲《昆虫记》时先让她摸蚕宝宝。
2.柱子识字慢,可用画图法记忆。
3.明日带学生去盐坊参观,讲解“蒸发结晶”原理
“这是...教案?”李大人拿起另一本,只见里头贴着树叶标本、算术错题整理,甚至还有张孩子们的身高体重统计表。
“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种子,得知道他们喜欢啥、怕啥,才能教好。”
林悦从柜子里取出几本课本,“您看这《自然》课本,第一页不是‘盘古开天’,是‘我们的地球’;这《历史》课本,从山顶洞人讲到活字印刷,不捧帝王将相,只说百姓怎么过日子。”
南宫先生翻开《历史》课本,目光停在“商鞅变法”那页,配图画着农民开垦荒地,旁边批注:“变法为何失败?因只强君权,不重民生。”
他手指微颤——此等言论若在太学流传,怕是要被扣上“诋毁先贤”的罪名。 “林小姐这般教法,就不怕惹来非议?”他沉声问道。
林悦挑眉:“让孩子们知道粮食不是天上掉的,银子不是皇上赏的,比让他们背‘君权神授’实在。再说了,”她忽然压低声音,“若皇上真像史书里写的‘奉天承运’,何不让百姓都识文断字,自己看看天有多高,地有多大?”“再说,皇上如此政策支持青云村,那肯定是都知晓的,盐、铁、种植这些难道不需要推广,从小教学?”
屋内气氛骤然紧张。周大学士脸色煞白,正要呵斥,却见南宫先生忽然大笑起来:“妙!妙极!若天下夫子都如林小姐这般,何愁无栋梁之材?”
他伸手抚过课本上的插图,指尖掠过画中农民粗糙的手掌,“朕...咳咳,我家也有几个顽童,整日在院子里胡闹,不知能否送到贵校,学些真本事?”
林悦愣了愣,随即笑道:“南宫先生说笑了,您家的孩子必是金枝玉叶,哪看得上我们这乡野学堂?” “非也。”南宫先生正色,“金枝玉叶若不知民间疾苦,终是镜中花。不瞒悦儿啊,我家...家族世代经商,虽有些家业,却苦于子弟不知稼穑。若能让他们跟虎娃子们一起掏粪、打铁、读‘家’字,倒是件好事。”
南宫先生口中的“几个顽童”,竟在三日后乘着马车抵达学堂。
在来此之前咱们皇上就手书一封,沐老将军去接人。南宫皇上呐也跟几个皇子、皇女们交代了都是皇商南宫家的族人,不得将自己的皇室身份暴露,否则...
那日林悦正在给蒙学班的孩子分发新铅笔,虎娃子扒着窗户喊:“林姐姐!来了好多马车,车上的帘子都是绣金线的!” 最先下车的是沐老将军,身后跟着八个衣着华丽的孩童,最小的不过五六岁,梳着双髻,颈间戴着镶宝石的长命锁;最大的十四五岁,穿着锦缎长袍,腰间玉佩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每个孩子身边都跟着丫鬟婆子,捧着金丝楠木书箱、西洋座钟甚至取暖的手炉。
“悦儿,”沐老将军捋着胡子笑,“这是南宫家的小崽子们,以后就劳你管教了。” 林悦看着被丫鬟们簇拥着的孩子们,忽然 转身跟沐老爷子说:“将这些孩子们的日常衣物和生活必需品拿下来,其余人、物、车全部回去吧。”
“只留这八个就行,其余不用操心,他们会自己做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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