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敲过子时,书房只剩陈砚与陆昭二人。烛芯 “噼啪” 炸开,照亮张五头颅旁未被注意的细节:他攥紧的右手心里,粘着半片靛青色布帛,边缘呈锯齿状,正是血手阎君标志性的服饰纹样。
“大人,这布帛的纹路……” 陆昭的话被陈砚抬手打断。
“我知道。” 陈砚望着舆图上的 “王家老宅” 标记,墨笔勾勒的飞檐仿佛在滴血,“朱标陛下说过,赵无赦近年与淮南盐商过从甚密,而王家的盐引数目,恰好对不上户部的底册。” 她忽然冷笑,“以为割下头颅就能吓住我们?明日去城南,我倒要看看,这烟袋背后的恶鬼,究竟长着怎样的獠牙。”
窗外,夜风卷起落叶,将小乞丐遗落的破草帽吹向阴影深处。帽檐下,半枚带血的锁喉钉静静躺着,钉头刻着的 “赵” 字,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而此刻戴斗笠的灰衣人正擦拭着青铜烟袋,烟袋嘴上还粘着几根白发 —— 那是从张五头上扯下的。他望着案头摆着的银环,忽然低笑出声,声音像生锈的刀在石面上划过:“锦衣卫?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罢了。”
次日卯时,陈砚站在衙门口,看着陆昭带着弟兄们换上粗布衣裳,腰间藏着改良过的袖箭。她摸了摸袖口暗藏的淬毒银针,目光扫过张五的空马位,心中默念:“老哥哥,今日便带你去认认凶手,待案子了结,定送你回应天,葬在锦衣卫的义庄里。”
朝阳初升时,城南贞节牌坊的阴影里,青铜烟袋的火星明灭如鬼火。烟袋主人望着远处驶来的马帮队伍,指尖摩挲着皮囊里的锁喉钉,钉头的银屑闪了闪 —— 那是从张五耳坠上刮下来的。他不知道,此刻陈砚袖中,正握着同样沾着银屑的铁钉,那是属于血手阎君的死亡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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