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水晶心脏突然加速跳动。林墨刚踏进门,心脏就射出三道光束,在虚空中勾勒出人形轮廓。轮廓逐渐凝实,露出陈默那张斯文的脸——但很快又扭曲变形,左半边脸变成东岳大帝的青铜面具,右半边则浮现出往生会的刺青。
"欢迎参观时间工坊。"三张嘴巴同时开口,声音重叠成诡异的和声。陈默的身体正在膨胀,肩头又长出两颗头颅——一颗是日本神道教祭司的模样,另一颗竟是老教授年轻时的脸。六条手臂从肋下伸出,每条手臂都握着不同的计时工具:日晷、沙漏、怀表、原子钟、齿轮组、甚至还有块电子表。
老教授在钟外突然惨叫。他的左臂不受控制地抬起,做出与密室内陈默相同的动作。更可怕的是他的笔记本——纸页上所有关于东岳大帝的研究笔记正在消失,墨迹重组为新的契约条款。最上方用血字写着:"以史为薪,往生为炉"。
王刚的装甲车突然失控。车载电脑屏幕上浮现出陈默的三张脸,每张脸都在宣读不同的时间法则:"子时收魂"、"午时焚史"、"酉时篡忆"。士兵们的武器自动分解,零件在空中组成微型钟表,表盘上刻着各自的生辰八字——这是要抽取他们的阳寿为燃料。
林墨的审判之翼残根剧烈震颤。两根主骨自动折断,变成青铜怀表落在陈默手中。陈默的六只手同时操作,将怀表拆解重组。每拆一个零件,林墨就感到某段记忆被抽离——有童年的片段,有战斗的场景,甚至还有刚进入青铜钟时的画面。
"时间是最好的编辑工具。"陈默的祭司头颅狞笑。他手中的日晷突然变形,晷针变成手术刀,开始切割水晶心脏周围的时空。每一刀下去,就有段历史被改写:四行仓库的弹孔少了几个,南京城墙的缺口自动填补,甚至广岛原爆点的痕迹都在淡化。
薪火团的孩子们集体晕厥。他们的额头浮现出往生会烙印,身体正在透明化。领队女孩的红领巾飘到半空,自动折叠成"奠"字形状。更可怕的是孩子们手中的遗物——那些祖辈的遗物正在反向吸收持有者的生命力,像时光在倒流吞噬后人。
林墨的铜钱烙印突然发光。九枚铜钱从皮肤上浮起,组成微型八卦阵挡在身前。陈默的电子表手臂射出激光,却被铜钱阵折射回去,击中了他自己的日晷。晷盘上的刻度顿时混乱,正在被篡改的历史画面出现雪花纹,像老式电视信号不良。
"你忘了最关键的事。"林墨突然冲向水晶心脏。他的动作在陈默眼中突然变成慢镜头——这是时间被扭曲的征兆。但就在陈默准备拦截时,林墨的身影又突然加速,快得拉出残影。这种时间错乱让陈默的三颗头颅同时露出困惑的表情。
老教授在钟外突然清醒。他忍痛扯下透明化的左臂,断肢落地变成青铜钟锤。这锤子自动飞向青铜钟,重重敲在钟壁上。钟声形成的冲击波穿透钟体,在密室内引发时间乱流。陈默的六只手突然不协调起来——沙漏倒流、原子钟停摆、齿轮组卡死。
王刚趁机夺回武器控制权。士兵们的枪械重新组装,但子弹全部变成了桃木钉——这是时间法则被干扰的迹象。最神奇的是通讯兵,他发现自己能听懂陈默三颗头颅的所有语言,包括那些早已失传的古代祭司用语。
"时间不是线性流淌的。"林墨突然说出奇怪的话。他的铜钱阵突然扩大,九枚铜钱分别钉住陈默的六件计时工具。剩下三枚铜钱则飞向水晶心脏,在表面烙出"天地人"三字。心脏的跳动立刻紊乱,泵出的不再是金光,而是混杂着记忆片段的黑色液体。
陈默的日本祭司头颅突然爆裂。头骨碎片在空中变成神道教符纸,每张符上都写着"昭和"年号。这些符纸试图贴回伤口,却被老教授的断臂化成的钟锤震碎。失去一颗头后,陈默的动作明显迟缓,电子表和原子钟手臂开始互相干扰。
林墨趁机扑向心脏。他的右手直接插入水晶,抓住里面的核心——那不是器官,而是块刻满契约的龟甲。龟甲上的文字正在蠕动,像无数条小蛇在重新排列组合。最醒目的条款是"以今世阳寿换往生轮回",署名处密密麻麻全是血指印。
薪火团的孩子们突然集体睁眼。他们的瞳孔变成钟表形状,齐声念诵往生咒。这咒语形成声波锁链,缠住林墨的四肢。但领队女孩突然咬破舌尖,用血破了咒语节奏。其他孩子纷纷效仿,用疼痛保持清醒——他们额头的往生会烙印开始褪色。
陈默的老教授头颅突然流泪。这颗头不受控制地开始背诵《论语》,声音压过了另外两颗头的咒语。更神奇的是,他手中的怀表自动解体,零件重组为微型《春秋》竹简。竹简上的文字化作金光,射向水晶心脏里的龟甲,暂时镇住了那些蠕动的契约条款。
"历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老教授在钟外怒吼。他的断臂伤口喷出的不是血,而是写满历史事件的纸页。这些纸页飞向青铜钟,从裂缝钻入密室,像绷带般缠住陈默的身体。每缠一层,就有段被篡改的历史恢复原貌——四行仓库的弹孔重新出现,南京城墙的缺口再度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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