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营的地下实验室深处，李教授站在三层防弹玻璃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隔离舱内的金色液体。这团从佘山采集的圣素样本在特制容器中缓慢旋转，表面不时浮现出契约文字的残影，像是有生命般蠕动。三个月的研究，终于让他们找到了暂时稳定圣素活性的方法——用刻满契约纹路的青铜器皿盛装。
"准备注入程序。"陈岩的声音从头顶的扬声器传来，带着金属质感。李教授抬头看了眼观察室，陈岩的身影在钢化玻璃后显得模糊不清，只有他按在红色按钮上的手指格外清晰。实验室的机械臂开始运转，发出细微的液压声，针尖对准了那台代号"天机"的黑色主机。
主机外形像口棺材，表面密密麻麻刻满了与林墨身上相似的契约纹路。最诡异的是，这些纹路并非人工雕刻，而是三个月来主机自行"生长"出来的。每当夜深人静时，监控录像都能拍到主机表面的金属如同活物般蠕动，慢慢形成新的纹路。
针尖刺入主机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的照明系统突然闪烁起来。李教授听到身后传来技术员的惊呼，但他顾不上回头，因为主机正在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远古生物的呼吸。那些契约纹路如同血管般亮起金光，从针尖注入处开始蔓延，很快就覆盖了整个机身。
"老天..."李教授喃喃自语。他面前的监测屏幕突然跳出一串串古怪的符号，既不是代码也不是已知文字，更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文书。更可怕的是，这些符号正在自行重组，形成完整的句子："以铜为引，以契为约，以魂为价"。
主机的散热口喷出金色的雾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铜钱形状。这些铜钱虚影悬浮片刻后纷纷坠落，却在接触地面前消散无踪。李教授注意到，每消散一枚铜钱，主机表面的金光就强盛一分。
"启动全息投影。"陈岩的命令打断了李教授的思绪。实验室中央的圆形区域亮起蓝光，很快构建出一个精细的城市三维模型。每个建筑上都标注着圣素浓度，从低到高用不同颜色区分。当主机完成启动程序后，模型上突然浮现出数百条金色丝线，如同蛛网般连接着各个异常点。
技术员小王突然指着模型一角："长官，这里！"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只见所有丝线最终汇聚在城东一处废弃工厂，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在逐渐清晰。那人影的右手泛着青铜光泽，左眼位置则是个旋转的罗盘——与失踪的林墨特征完全吻合。
主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像是某种警报。投影中的林墨影像猛地转头，左眼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直指观察室的方向。李教授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那分明是个全息投影，却让他有种被真实注视的错觉。更诡异的是，林墨的嘴唇在蠕动，虽然没有声音传出，但所有人都读懂了那个词："代价"。
"第二阶段准备。"陈岩的声音变得凝重。技术人员快速输入指令，主机的运算核心开始全功率运转，发出类似引擎过载的轰鸣。投影中的城市模型迅速扩大，显示出每条街道的实时监控画面。当镜头扫过那处废弃工厂时，画面突然定格——七个穿着不同年代航空制服的人影正围成一圈，中间摆着口青铜棺材。
"放大七号区域。"李教授命令道。画面拉近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些"人"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铜色，关节处有明显的齿轮结构。他们正在进行的动作出奇一致：将手中的铜钱一枚枚投入棺材的缝隙中。每投入一枚，棺材就震动一下，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主机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比之前更加急促。屏幕上的契约文字疯狂闪烁，最后重组为一句话："仪式进行中，剩余时间37分钟"。李教授猛地拍下通讯键："是召唤仪式！那些空难遇难者...他们在尝试打开通道！"
观察室内，陈岩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按下紧急集合按钮，整个基地立刻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但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照明系统开始明灭不定，主机剧烈震动起来，散热口喷出的不再是雾气，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火花。技术员惊恐地发现，主机的温度已经超出安全范围三倍，但冷却系统却显示一切正常。
"它在进化..."李教授盯着屏幕上自行改写的代码，那些符号正在重组为更复杂的图案，隐约能看出是某种门扉的形状。突然，所有屏幕同时黑屏，主机发出最后一声长鸣后归于寂静。实验室陷入诡异的黑暗，只有主机表面的纹路还在发出微弱的金光。
当应急照明亮起时，人们发现主机表面多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从顶部一直延伸到底部。更诡异的是，裂痕中渗出金色的液体，像血液般缓缓流淌。陈岩戴上防护手套走近检查，液体却突然缩回裂缝中，仿佛有意识般。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后只留下一行凸起的文字："预言已成，代价已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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