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发炮弹离膛时，林墨看到炮弹表面粘着的是纸人掌柜的残影。这个曾经帮助他们的往生会成员，此刻正被炮管一点点吞噬。炮弹命中右眼的瞬间，上帝尸骸的整个面部开始龟裂，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控制线路和跳动的神经节。
炮管复位后，林墨发现自己的左耳已经变成了青铜材质。赵上校的左眼则变成了纯粹的机械结构，正在发出红色的扫描光束。更令人不安的是，三十七个青铜人偶中有五个突然倒地解体，它们的核心齿轮不翼而飞。
"第三炮..."赵上校的声音已经变成完全的机械合成音，他拿起第三根撞针时，自己的左腿突然消失，"瞄准咽喉，那里是能量枢纽。"
这次瞄准时，林墨的复眼看到炮弹轨迹上粘着的是三十七具干尸中的三具。它们正在被炮管一点点吸收，干枯的脸上却露出解脱的表情。当炮弹命中上帝尸骸的咽喉时，整个圣骸位面突然失重，无数齿轮和电缆从裂开的伤口中喷涌而出。
炮管自动收缩复位时，林墨发现自己的机械臂已经吞噬了右小腿。赵上校的胸口罗盘完全破碎，露出里面跳动着的青铜心脏。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搬运零件的青铜人偶全部停止了动作，它们的面部正在慢慢变成林墨和赵上校的模样。
"还剩四炮..."林墨的声音已经与机械运转声混为一体，"但再开火的话..."
"我们都会变成它的一部分。"赵上校的机械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这就是弑神的代价。"
林墨的复眼突然捕捉到一个细节——在上帝尸骸裂开的咽喉深处，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控制台，上面插着半截螺旋桨。那是祖父飞机上的零件！这个发现让他的机械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齿轮运转声突然提高了八度。
"继续。"林墨的声音坚定起来，"第四炮，瞄准那个控制台。"
当第四发炮弹呼啸而出时，林墨看到炮弹上粘着的是自己的一部分记忆——童年时祖父教他辨认航线的画面正在被一点点擦除。炮弹精准命中控制台，上帝尸骸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机械尖啸，整个位面的天空开始剥落，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
炮管收缩时，林墨的右眼完全变成了机械结构。赵上校的下半身已经消失，腰部以下连接着炮架的底座。悬挂的黑匣子又爆裂了七个，现实世界中对应航班的飞机同时出现机械故障。
"第五炮..."赵上校的机械音开始断断续续，"瞄准...心脏..."
这次瞄准时，林墨的复眼看到炮弹上粘着的是自己更多的记忆——飞行学院的毕业典礼、第一次单独驾机的紧张感、得知MU370失踪时的震惊...这些珍贵的记忆正在被炮管无情吞噬。当炮弹命中那颗腐烂的心脏时，上帝尸骸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表面的皮肤大块脱落。
炮管复位后，林墨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发出机械的嗡鸣声。赵上校仅剩的右臂正在与炮架融合，他的面部也开始出现青铜化的迹象。最令人心痛的是，那些航空日志炮弹已经用掉了大半，剩下的几发表面浮现出林墨最珍视的记忆画面。
"第六炮..."林墨用机械臂比划着，指向上帝尸骸额头上的第三只眼——那里闪烁着"玄甲37"的编号。
当第六发炮弹离膛时，林墨清楚地看到上面粘着的是自己对飞行的最后热爱。炮弹命中第三只眼的瞬间，上帝尸骸突然僵直，表面的机械结构开始连锁爆炸。位面的边缘出现裂缝，现实世界的景象正在渗入。
最后一根撞针自动飞入炮膛，林墨和赵上校的身体已经开始与炮架完全融合。他们的意识正在共享，同时看到了第七发炮弹上粘着的东西——那是他们作为人类的最后一丝情感。当炮弹呼啸而出时，两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上帝尸骸的头颅轰然炸裂。无数齿轮、电缆和机械零件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在纷飞的残骸中，一个小小的控制台完好无损地漂浮着，上面插着的半截螺旋桨正在缓缓转动，刻在上面的往生会密文发出微弱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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