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双翼划破云层的瞬间，霍雨浩突然感觉手臂一沉。唐舞桐揪着他耳朵往下拽，九彩眼眸里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水汽。
"跑什么跑？"她声音发颤，捏着他耳朵的力道却丝毫不减，"你以为跑得掉我爹？"
霍雨浩疼得龇牙咧嘴，只能强行稳住身形。冰火双翼在背后扇动带起强风，吹得唐舞桐鬓角碎发乱飞。远处唐三的神装已经清晰可见，海神三叉戟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不跑等着被他老人家扒层皮？"霍雨浩反手抓住她作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她神魂虚影时的冰凉触感，"刚才是谁扑过来挡长矛的？"
唐舞桐脸颊发烫，挣开他的手去扯自己皱巴巴的校服裙摆。这套史莱克校服还是两人初遇时穿的款式，此刻沾着不少灰尘，膝盖部位甚至磨破了个洞。她下意识地把破洞往后面藏，却被霍雨浩抓了个正着。
"别动。"霍雨浩按住她的膝盖蹲下身，冰蓝色魂力凝聚指尖。柔和的光晕包裹着破损的布料，那些撕裂的纤维像是倒带般重新编织。他的银发垂落在唐舞桐腿上，带来微凉的触感。
唐舞桐突然屏住呼吸。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上还挂着战斗时溅的血珠，鼻尖几乎要碰到她膝盖。这个姿势太过亲昵，尤其是在万米高空风驰电掣的时候。
"喂..."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腿，"差不多行了。"
霍雨浩抬起头，嘴角弯起促狭的弧度。九彩色右眼里映着她慌乱的模样，像是抓住猎物的狐狸。他非但没停手，反而故意放慢了魂力输出的速度，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膝盖内侧。
"嘶——"唐舞桐倒吸凉气，拍开他的手，"霍雨浩你作死啊！"
霍雨浩低笑着起身，顺手帮她理了理歪掉的衣领。唐舞桐这才注意到他左肩还在渗血，龙鳞覆盖的地方裂开狰狞伤口，冰蓝色血液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在指尖凝成血珠。
"你的伤..."她声音骤紧，伸手想去碰又不敢碰。刚才强行施展可逆神魂术的反噬正在显现，他脸色比刚才战斗时还要苍白。
"小意思。"霍雨浩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下，"只要你没事就好。"
唐舞桐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家伙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伤得更重，却总能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她瞪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发现他右眼的九彩神光比以前黯淡了些，那些流动的光彩像是被蒙上了层薄雾。
"你把三生石的力量分给我了？"她猛地反应过来，掌心还残留着那块奇石温润的触感。刚才凝聚形体时，她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力量在修补自己破碎的神魂。
霍雨浩眼神闪烁了下，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快看下面，我们快到史莱克了。"
唐舞桐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大陆第一学院的轮廓在云海下若隐若现，海神湖像块碧蓝宝石镶嵌在建筑群中央。记忆突然翻涌上来，那个雨夜她就是在这里向霍雨浩坦白女儿身，两人在湖边拥吻的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霍雨浩。"她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不像平时的她，"你看着我。"
霍雨浩身体僵硬了下，还是乖乖转回头。唐舞桐的手指抚上他右眼的下眼睑，指腹轻轻摩挲着那里淡淡的青色。刚才逆转时空时，他为了护住她的神魂碎片，硬生生承受了神魂逆流的反噬。
"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听到没有？"
霍雨浩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她掌心的温暖驱散了神魂撕裂的痛楚，九彩蝴蝶印记在胸口轻轻发烫。
"知道了，唐舞桐大人。"他故意拖长了尾音，逗得她扑哧笑出声。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他手背上，滚烫得惊人。
霍雨浩愣住了。他认识唐舞桐这么久，见过她撒娇卖萌，见过她霸气护夫，甚至见过她不顾一切献祭时的决绝，却很少见她掉眼泪。
"怎么了？"他慌忙伸手擦她的眼泪，动作笨拙得像个新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三生石的力量有问题？"
"笨蛋。"唐舞桐捶了他一下，却笑得更厉害了，眼泪掉得也更凶，"我是高兴的。"
霍雨浩把她搂进怀里，冰火双翼收敛了力量，两人在云海中缓缓下坠。唐舞桐的脸埋在他颈窝，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皮肤上。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在神界封印里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的神魂在一点点消散，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霍雨浩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还有那隐忍的后怕。原来不是只有他在经历绝望，被封印在神界的唐舞桐，同样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煎熬。
"对不起。"他轻声说，下巴抵着她发顶，"让你担心了。"
唐舞桐摇摇头，在他颈窝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小猫。霍雨浩的心都快化了，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背后传来熟悉的神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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