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仿佛没听出其中的讽刺,依旧面色平静,甚至微微颔首:“大母明鉴。母后日夜忧心渠工,唯恐辜负大母赐剑镇邪之深意,更恐有负大秦社稷,心力交瘁,方才工地之上又险遭毒手,惊魂未定。孙儿斗胆,恳请大母允准母后先行告退,回工地静养,以免再受惊扰,耽误渠工大计。”他直接替李薇请辞了,理由冠冕堂皇——工地需要她,而且她刚被吓坏了,需要静养(远离你这个是非之地)。
华阳太后胸口又是一阵剧烈起伏,一口气堵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她还能说什么?再说下去,只会显得她这个婆母刻薄寡恩,不顾儿媳死活,更不顾国家工程!她死死盯着李薇那张“惊魂未定”、“苍白虚弱”的脸(李薇此刻非常配合地微微蹙眉,眼神带着点“后怕”),恨不得用目光在她脸上剜出两个洞来。
“……罢了!”华阳太后猛地闭上眼,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声音疲惫而苍老,带着一种颓然的恨意,“既然政儿都这么说了……赵姬,你……你且去吧!好生……‘静养’!”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儿臣谢太王太后体恤!儿臣告退!”李薇如蒙大赦,立刻行礼拜别,声音要多恭敬有多恭敬,动作要多利落有多利落,生怕华阳太后反悔。
她低着头,快步退出了这座令人窒息的偏殿。直到走出殿门,被外面清冷的夜风一吹,才感觉胸口那口憋闷的气终于顺畅了。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透出昏黄光线的殿门,里面仿佛还残留着华阳太后那怨毒的目光和嬴政冰冷的威压。这一场婆媳暗战,表面上看是嬴政用一句瞎话帮她解了围,但更深的水下,是华阳太后彻底被激怒的恨意,以及嬴政对楚系毫不掩饰的压制。
刚走下殿前的台阶,一辆玄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便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面前。车帘掀开,露出里面端坐着的嬴政的身影。他换回了常服,墨玉般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深邃,正静静地看着她。
“母后,上车。”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李薇心里咯噔一下,政哥这是……要跟她秋后算账?还是另有吩咐?她不敢怠慢,连忙爬上了马车,小心翼翼地坐在嬴政对面。
马车缓缓启动,驶离了章台宫那片压抑的建筑群,朝着咸阳城外郑国渠工地的方向行去。车厢内很安静,只有车轮碾压路面的辚辚声。
李薇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脑子里飞速转着各种念头。嬴政不说话,她更不敢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嬴政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依旧是那副听不出喜怒的调子:
“供奉鱼嘴镇水怪?”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李薇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审视,“母后的孝心,倒是别出心裁。”
李薇头皮一麻!来了!果然逃不过!她立刻摆出最诚恳(且怂)的表情:“政儿明鉴!那桃木剑……母后确实……呃,暂时收起来了,想着等渠工稳定了再找个地方好好供奉……实在没想到政儿你……”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拍了个马屁,“政儿你神来之笔,不仅解了母后的围,更是将太王太后的‘福泽’与大秦基业相连,母后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嬴政的脸色。
嬴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大母老了,糊涂了。楚系那些人,也愈发不成气候。韩氏母子,蛇鼠一窝,其心叵测。这些琐碎,母后不必再费心。”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如同冰棱般冷硬锐利,直刺李薇心口,“母后只需记住,郑国渠,才是你唯一的生路。工期,不会变。逾期,斩。”
“母后明白!母后不敢懈怠!”李薇心头一凛,立刻保证。她知道,嬴政这是在警告她,别再卷入后宫和前朝的纷争,专注保命工程。
“那张济和陈谨,”嬴政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以及韩夫人宫里那个叫翠羽的婢女,此刻应该已经说不出话了。”
李薇心头一跳。说不出话了?什么意思?是被……灭口了?她瞬间明白了嬴政的用意。张济是下毒的直接执行者,陈谨是助手,翠羽是韩夫人宫里的关键人证。这三个人一死,虽然坐实了韩夫人母子的嫌疑,但也彻底斩断了追查更深处线索的可能,也给了华阳太后一个“交代”——人死了,案子到此为止。嬴政用三条人命,暂时平息了这场由毒药引发的风波,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郑国渠上。这手段,冷酷、高效,却也透着一丝少年君王初露锋芒的狠辣决绝。
“政儿英明。”李薇低声道,心里却有点发寒。这就是帝王心术吗?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维持平衡的砝码。
“至于成蟜,”嬴政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里多了一丝冷峭的玩味,“他喜欢演戏,喜欢接近你,那就让他演。母后不妨……陪他演一演。”
李薇愕然抬头:“政儿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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