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第二遍时,陆长生已坐在老槐树下打磨开天斧。晨光透过新发的嫩叶,在斧刃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光斑突然扭动,化作星核裂缝中渗出的黑色汁液,顺着斧面缓缓流淌 —— 汁液流过的地方,斧刃的寒光都被染成墨色,连 “开天” 二字的金边都像被虫蛀过般斑驳。他猛地握紧斧柄,掌心的老茧被木柄上凸起的纹路硌得生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幻觉才如退潮般散去,只留下斧刃上清晰的 “开天” 二字,在朝阳里泛着冷光,斧尖还悬着颗未干的晨露,折射出七彩的虹光。
“长生哥,长老叫你去看看新翻的药田。” 阿月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她手里提着个粗陶罐,罐口用麻布松松地盖着,热气顶得麻布微微起伏,混着野菊的清香漫过来,勾得人鼻尖发痒。陆长生接过陶罐时,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上面还留着阿月的指痕 —— 三个浅浅的圆印,比母亲当年递药碗时留下的印记要小上一圈。母亲的指节因常年洗衣做饭而粗糙,药碗边缘的痕印总带着点皂角的涩味,而阿月的指痕里,还沾着点没洗净的泥土,带着雨后青草的腥气。
药田在村子西头,是村民们用三脉归位后涌出的清泉新开垦的。湿润的泥土呈深褐色,被木犁翻出整齐的垄沟,沟里的水洼映着蓝天白云,像块块打碎的镜子。嫩绿的芽尖从土里探出来,顶着晶莹的泥珠,其中几株叶片上带着星芒状的纹路,纹路边缘泛着荧光,用指尖碰一下,荧光就顺着叶脉游走,像条小小的光蛇。白发长老正蹲在田埂上,枯瘦的手指捏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露出底下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头 —— 石头表面的星光纹路在晨光中流转,像把被揉碎的星星撒在了上面。
“这土底下埋着不少宝贝呢。” 长老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泥,说话时嘴角沾着点白色的胡须,被风吹得轻轻颤动。陆长生凑近细看,石头突然投射出段影像:先民们穿着兽皮裙跪在药田前,将鸿蒙鼎里的黑色泥土一把把撒向土地,泥土落在地上 “噗” 地一声冒出白烟,每道烟柱里都钻出株新的草药。领头的先民转身时,腰间挂着的玉佩晃出个缺口,那缺口的弧度与阿虎昨天捡到的星灵碎片完美契合,碎片边缘的锯齿状纹路,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咬过一口。
“这些草药能净化残留的混沌气息。” 长老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老人用枣木拐杖指着田边的小溪,杖头的铜箍在阳光下闪了闪。溪水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金光,水底的鹅卵石都看得清清楚楚,几条小鱼甩着尾巴游过,鱼鳞上也沾着点星光。“只是这水昨夜突然变浑了,你看...” 陆长生顺着他的指向望去,溪水里的金光突然褪去,像被墨汁染过般迅速变黑,无数扭曲的人影从水底浮上来 —— 他们的胳膊以诡异的角度弯曲,手指化作细长的触须,触须尖还沾着水草,正一扭一扭地往岸边的药田爬,水面被搅出细密的漩涡,漩涡里泛着气泡,每个气泡破灭时都发出 “啵” 的轻响,像谁在水下叹气。
“小心!” 他挥斧劈向水面,金色斧芒在溪中炸开,溅起的水珠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可光刃穿过人影时,只劈碎了片虚影,水珠落在水面又聚成新的人影。溪水依旧清澈,只是岸边的几株草药突然枯萎,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卷成黑色的螺旋,根须从土里挣扎着探出来,像无数条小蛇,蛇信子般的根尖还滴着黑色的汁液,落在泥土上,“滋滋” 地腐蚀出小坑。陆长生的心脏抽痛起来,眼前的药田突然变成了星核周围的星云,枯萎的草药化作被污染的星灵碎片,而自己举着斧头的手,正往碎片里灌注黑色的雾气 —— 那雾气顺着斧柄爬上来,在他手腕上缠成个黑色的环,越收越紧。“不... 我不会...” 他后退半步,脚后跟上的布鞋被田埂上的滑石硌了下,石头裂开的纹路里,渗出黑色的汁液,像石头在流血。
“长生哥,你踩到老李头的滑石了。” 阿月的声音带着焦急,她伸手去扶他,指尖刚触到他的胳膊,就被烫得 “嘶” 地抽回手,指尖红了一片,“你的体温怎么这么高?像揣了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火炭!” 陆长生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已布满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领上洇出深色的圆点。掌心的鸿蒙鼎烫得像块烙铁,鼎身 “长生” 二字周围的纹路,正渗出淡淡的黑雾,那黑雾沾在皮肤上,带着点腥甜的铁锈味,像混沌触须断裂时的气息。
他深吸口气,运转鸿蒙之力压制异动。金色的光流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黑雾发出 “滋滋” 的声响,在金光中渐渐消散,化作细小的星尘落在地上。溪水里的人影也随之隐去,小鱼又甩着尾巴游回来,啄食着岸边的草叶。“可能是昨夜没睡好。” 他笑着掩饰,抬手抹了把汗,却发现手背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被晒伤了般。目光落在枯萎的草药上,那些黑色螺旋状的叶片,边缘还在微微颤动,竟与记忆里暗渊魔主的鳞片纹路相同 —— 魔主鳞片上的螺旋里,也藏着无数双痛苦的眼睛。“这些草得烧掉。” 他从腰间解下火折子,火石擦出的火星落在干草上,“轰” 地燃起蓝色的火焰,火焰中传出细碎的哀嚎,像无数星灵在哭泣,其中还夹杂着孩童的呜咽,听得人心里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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