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汉在艺术上硕果累累,然而在爱情上却屡屡遭遇挫折。安娥出于对田汉个人生活的关心,隐隐担忧会影响到左翼文化联盟的筹建工作,便向王至诚聊起田汉的婚姻历史。
田汉的第一位爱人是易漱渝,她是田汉舅父易梅臣的女儿。田汉和易漱渝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后两人都对诗文书画情有独钟,相互吸引。
1916年,舅父易梅臣出资将田汉和女儿一起送往日本读书。临行前,易梅臣拉着易漱渝的手,郑重地将女儿托付给田汉。那一刻,轮船隆隆起航,田汉与易漱渝含泪向易梅臣挥手告别,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日本,1920年的冬天,他们的爱情终于走入婚姻的殿堂。温暖的家庭生活让他们携手共同创办了《南国》半月刊,并在长沙第一师范学校、上海大学和大夏大学任教,成为了教授与学子们心目中爱情与事业双丰收的典范。
然而,命运的捉弄总是让人防不胜防。1925年,年仅22岁的易漱渝在田汉的怀里安然病逝,留下田汉悲痛欲绝的心灵。临终前,易漱渝将同窗好友黄大琳介绍给田汉,希望他们能够再续前缘。
1927年,田汉与黄大琳在上海步入婚姻殿堂。因为心中无爱,田汉在婚姻中感受不到幸福。
“可是,据我了解,田汉现在的爱人似乎不是黄大琳。”王至诚插话道,眼中闪烁着对这个传奇故事的好奇。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安娥沉吟道,接着讲述田汉与林维中的浪漫故事。林维中是一位远在新加坡的女教师,她逃婚出走南洋,虽然相貌平平,但皮肤白皙、身材匀称,气质优雅,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她一直渴望找一个像田汉这样的才子。
当林维中从《南国特刊》上,看了田汉怀念结发妻子的文章《从悲哀的国里来》,被田汉的一腔痴情打动了,便毫不犹豫地写信向他表白,倾诉自己的爱慕之情,那言辞火爆让田汉无法拒绝。
再婚一年的田汉与林维中在频繁的信件交往中,感情骤然升温。林家虽然是小康之家,但与当地的富商哈府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林维中对富有的公子哥嗤之以鼻,她心里渴望的是一段真正的爱情,田汉的才华恰好吸引了她。然而,父亲逼她和富商公子哥结婚。
为了反抗父母的包办婚姻,林维中在一个黑夜中毅然决然地逃离了家,凭借自己的才华在南洋找到了教书的工作。
闲暇之余,林维中总爱翻阅那本杂志再读《从悲哀的国里来》,这篇作品深深打动了她。诗中对人生的思考与对旧爱的执念,让她多少次欲罢不能。于是,她再次写信表达自己的情感,这一次,她决心跨越重洋,去见田汉一面。
1928年夏天,林维中放暑假,决定回国探亲并与田汉见面。两人在码头约定,用各自的照片寻找对方。人群中,两人的目光终于交汇,彼此会心一笑,似乎缘分就在此刻降临。虽然素未谋面,但他们的感情建立在志同道合的理想之上。
那一刻,田汉的南国社正陷入经济困境,林维中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在南洋教书攒下的500多元全部交给了田汉,支持他渡过难关。
之后的日子,他们相拥相吻,约定等林维中完成南洋的学业后再回国结婚。然而,命运的波折并未就此结束。
安娥讲到此处,想起她的第二任丈夫郑家康回到上海参加中共特科工作时,从郑家康耳朵里听到:田汉与林维中的爱情仍然坚不可摧。田汉与林维中订婚后,林维中再次出国求学,心中对未来的憧憬愈发强烈。
王至诚感慨说道:“1929年新年过后,田汉与黄大琳终于友好地分手,辜负了易漱渝的临终托付。”
安娥听着,似乎明白组织上为了获得田汉的支持,争取他早日加入无产阶级文学阵营,故意将自己安插到田汉身边做秘书的用意。她决定去田汉的身边,影响他的思想与文艺观,同时也照顾他的生活。频繁的接触与交流,或许能进一步增进两人的感情。
“鲁迅先生让你找我,不仅仅是了解南国社和田汉的个人生活吧。”王至诚的话让安娥的脸上泛起红晕,心里暗暗思忖,田汉的身影逐渐在她的心中浮现。
本来,组织上安排安娥去见田汉,田汉担心她的出现,会加速田汉对林维中的冷淡。于是安娥想通过萧红帮她联系:“哈尔滨有位叫张廼莹的女中学生向鲁迅写信,建议他发展东北文化艺术。”
“她就是萧红。”王至诚向安娥介绍萧红的背景,“她是哈尔滨市东省特别区区立第一女子中学的学生,热爱文学和绘画,还在校刊上发表过抒情诗。”
“对的,就是她。”安娥响应,“鲁迅提到去年哈尔滨市学生维持路权联合会发起的‘一一九’运动,化名悄吟,也参与了游行,还担任宣传员。”
王至诚对此感到困惑:“鲁迅先生将信寄给萧红,何必让你从上海捎到东北?”
“国字号反动当局的文化围剿依然严峻,上海等地的气氛也相当紧张。”安娥解释道,“鲁迅站在民族和国家的利益上,希望与郭沫若、田汉等创办的创造社、太阳社以及胡适、徐志摩等人创办的新月社,携手合作,共同对抗文化压制。”
王至诚皱眉说:“我虽不是某个党派,但我希望能做鲁迅先生的文人,有什么尽管说。”
安娥传达潘汉年的指示,希望能够在中央文委的指导下,利用人脉,促进各个社团的统一合作。王至诚对这个重任表示压力,感叹道:“这么多事情,简直像老虎吃天啊!何况我只是个普通的文学爱好者。”
安娥鼓励道:“希望你和田汉能推心置腹地谈谈。”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安娥站起身去开门,王至诚也跟着站起,看到张学良走了进来,笑道:“这帅府的舞厅果然是美女如云,怪不得少帅乐不思蜀啊!”
这场关于文艺与爱情的交谈,悄然间种下了更深的伏笔,也为未来的故事埋下了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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