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至诚依照骆驼祥子的方式,迅速找到了丐帮。街道的弄堂里,屋檐下,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乞丐。他高声喊道:“张景城!你在哪儿!”声音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回荡,仿佛被无情的墙壁吞噬。
他推开一扇敞篷门,眼前赫然出现一间满是棺材的房子,心中不禁一寒。“这哪里是丐帮,分明是棺材铺!”突如其来的景象让他心中一紧,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棺材盖却缓缓打开,几个灰头土脸的人跳了出来,男女老少齐聚,瞬间把王至诚吓得退后一步。
就在这时,从小屋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乞丐,眉头微皱,问道:“你找张景城来了?”
王至诚一怔,仔细一看,竟是车行柳老板的千金小姐——柳叶。他的心中暗想:“她怎么会在这里?”
“字画带来了么?”柳叶的声音犹如一根刺刀,直接扎入王至诚的心窝。
“什么字画?你们绑票不要银两啊!?”王至诚自言自语。
“你睁眼看看--我们这里是艺丐,艺乞的丐帮!”柳叶指着破墙上悬挂着的字画。
王至诚忍不住笑道:“这里也配挂这些名人字画?是羞了这些书画家!”
“你拿不出字画来,不怕撕票啊?”柳叶说。
“你们抓了张景城,还不放人?这分明是匪盗!”王至诚愤怒地回道,脸上透出坚定的神色。
旁边一位青年乞丐走了过来,语气中透着威严:“你敢这样对丐帮主说话?”
王至诚一愣,认出此人正是他的老乡黑七。黑七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地说:“这是我们的丐帮主,跪下!或许帮主不会计较。”
“我绝不会跪下!”王至诚的声音如同铁锤,敲打在空气中。他直视着黑七,语气坚定,“上海的丐帮有凤阳帮、淮阴帮、山东帮、江北帮、江浙帮和本地帮,你算哪一帮?”
“上海帮。”柳叶冷冷回应,目光如炬,毫不退让。
王至诚继续追问:“民国的上海有陆、钟、王、周、二沈、二赵等八个丐帮主,掌管全上海的乞丐。可从未听说过柳帮。”
柳叶的目光一凛:“那些帮主不过是地痞恶棍。而我率领的是上海上求生的乞丐,力求翻身的机会。”
王至诚心中一动,思忖这群乞丐之所以乞讨,多因土匪、战乱、饥饿,而她们却只是职业乞丐,所谓假乞丐。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没想到这里竟有上海名校的女大学生,车行柳老板的千金小姐,竟然坐在丐帮主的位置上。”
“对不起了兄弟。”黑七在王至诚的书画包里只找出半幅《兰亭序》,然后递给柳叶。柳叶往地上一扔,喊道:“真的打发乞丐啊!拿一张破纸来赎人?”
此时,黑七附在柳叶身旁,笑道:“他是我琅琊的老乡,还是同学。”
柳叶不悦,斜瞥了黑七一眼,接着转向王至诚:“那不好好招待?”
“未必!先把我的兄弟张景城放了!”王至诚毫不退让,心中愈发焦虑。
柳叶走下高坛,走近王至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怎么不给我面子?在这里不如跟着日本的美子小姐吃香喝辣啊!”
王至诚见她灼灼逼人的目光,心中一凛:“我只是想避免麻烦。”
柳叶微微一笑,目光却显得犀利:“这样走了,传出去可不好,难道说我丐帮不讲待客之道?你不吃,张景城带不走!”她转头对黑七喊道:“好饭好茶,伺候好了!”
就在此时,柳叶身后躺着一个病人,是个瘦弱的“小鬼”。黑七从他床下找出一个便盆,竟然用这个专用接便的盆,端来米饭,端到王至诚跟前。
王至诚顿时没了食欲,急忙转过脸去。
柳叶有些得意:“怕有毒吗?”
黑七用手指甲抠了抠牙齿,俏皮地说:“这米饭,没事儿。”然后一口咬下去。
柳叶嘲讽地问:“没有汤水怎么下咽啊?”
此时,另一个女乞丐从尿桶里舀来一瓢雨水,递到王至诚面前。她怕王至诚担心有毒,自己用筷子蘸了蘸,放进嘴里,随后用手理了理蓬松的乱发,几片白白的麦麸子夹杂着虱子和孑孓,从她手里落入汤瓢。
“怎么看不起我们丐帮啊?就这米,我们丐帮一个月都吃不上几顿,给你了。”柳叶的声音透出一丝不满。
为了救回张景城,王至诚终于咬牙吃下那米饭,喝下那瓢雨水,心中却翻腾不已,差点呕吐出来。想到丐帮的苦,他还是忍住了。
“鱼有鱼头,蛇有蛇精,蚂蚁有主,蜜蜂有王。我今天,愿意禅让丐帮帮主!”柳叶的声音响亮,传遍了整个小屋。
全体乞丐纷纷跪下,迫切请求王至诚成为丐帮帮主。躺在病床上的“小鬼”甚至努力爬起,跪在床上。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喝斥:“谁敢在这里放肆!”门口闯进来一群身材魁梧、面目凶狠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暴戾的气息。他们是附近帮派的地痞,专门来收保护费的,这一来,整个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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