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那个角落里的素烧陶罐,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那股清新的香气,不同于府里常用的那些浓烈甜腻的合香,也不同于佛堂里那种肃穆的檀香,它带着一丝淡淡的花果芬芳,又夹杂着些许草木的清新,闻起来让人心神舒畅,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香料。
陆芷兰也循着王氏的目光望去,鼻子轻轻嗅了嗅,眼中也露出一丝好奇。她平日里用的熏香都是由王氏亲自调配的上等货色,或是宫里赏赐下来的珍品,自认对香料颇有见识,却也辨不出这股香气的来源。
“妹妹,你这屋里点的是什么香?倒是别致得很。”陆芷兰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在她看来,陆微澜这个不受宠的嫡女,平日里连像样的衣料首饰都少见,怎会用上这般独特的香料?莫不是得了什么人的资助?
画屏和墨香站在陆微澜身后,听到王氏和陆芷兰的问话,心中都有些紧张。她们知道自家小姐最近捣鼓了不少新奇玩意儿,这香气也是小姐前两日才弄出来的,只说是安神香露,她们也闻着好闻,却不知其来历。如今被夫人和大小姐当面问起,不知小姐要如何应对。
陆微澜心中却是一片平静。这个无火香薰是她特意摆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一下王氏和陆芷兰的反应。她料到她们会对这种新奇的香氛产生好奇。
她微微一笑,神态从容地解释道:“回母亲,姐姐,这并非点的熏香,而是女儿偶然得来的一种安神香露。前些日子女儿卧病在床,夜里总是睡不安稳,便想起母亲生前留下的一些杂记中,曾记载过一种用鲜花晨露浸泡草药,制成香露以安神的法子。女儿便胡乱试着调配了一些,不想竟也有些效果。这香气便是那香露散发出来的,并非什么名贵香料,只是取其清新自然,能让人心绪宁静罢了。”
她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所谓母亲生前留下的杂记自然是子虚乌有,但用鲜花草药制香露的法子,在古代也并非完全没有。她将这现代的无火香薰,巧妙地解释成了一种古法自制的安神香露,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王氏听了,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对沈氏留下的东西并不十分清楚,但也知道沈氏出身书香门第,或许真有些不为人知的偏方秘籍也未可知。
陆芷兰则有些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哦?竟还有这等奇特的制香法子?我倒从未听说过。妹妹倒是心灵手巧,病中还能琢磨出这些新奇玩意儿。”她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赞,实则是在暗讽陆微澜不务正业,心思都用在了这些旁门左道上。
陆微澜仿佛没有听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依旧浅笑着回应:“姐姐过奖了。妹妹也是病中无聊,胡乱尝试罢了,当不得真。这香露气味寡淡,比不得母亲和姐姐平日里用的那些名贵合香,也就是图个自己闻着舒服罢了。”她刻意贬低自己的作品,以示自己并无炫耀之意。
王氏沉吟片刻,开口道:“既是能安神,倒也是件好事。只是这等自制的香露,成分不明,你用着可要当心些,莫要与你服用的汤药相冲了才好。”她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想进一步打探这香露的底细。
陆微澜心中暗笑,王氏果然还是不放心。她恭顺地答道:“多谢母亲提醒。女儿并未服用汤药,这香露也只是偶尔用之,平日里还是以清淡为主。女儿也怕那些浓郁的香气扰了心神,反而不美。”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开,暗示自己追求的是清淡自然,与王氏等人追求的富贵浓郁不同。
陆芷兰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在她看来,陆微澜这分明是在故作清高,以掩饰自己用不起好东西的窘迫。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那些香气袭人、名贵难得的熏香,觉得那才符合她嫡长女的身份和品味。
“妹妹倒是与众不同,竟喜欢这般寡淡的香气。”陆芷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不像我们,还是喜欢那些能提神醒脑,彰显身份的合香。母亲前几日刚得了一盒西域进贡的龙涎香,那香味才叫一个馥郁芬芳,闻之心旷神怡呢。”她这是在赤裸裸地炫耀,想以此来打压陆微澜。
陆微澜闻言,心中只是觉得好笑。龙涎香固然名贵,但在现代香氛大师眼中,也不过是众多香料中的一种罢了。而且,真正的顶级香氛,追求的是多层次的复合香调和意境,而非单纯的浓烈。陆芷兰这种以浓郁和名贵来衡量香品好坏的品味,在她看来,实在是有些土鳖。
但她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羡慕和向往:“姐姐说的是。那等名贵香料,妹妹是无缘得见的。能闻到母亲和姐姐身上的雅致香气,已是妹妹的福分了。”她这番话说得谦卑恭顺,既满足了陆芷兰的虚荣心,又巧妙地避开了与她正面比较。
王氏看着陆微澜这副滴水不漏的模样,心中对她的疑虑更深了几分。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嫡女,病了一场之后,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不仅心思玲珑了许多,连带着这院子里的吃穿用度,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新奇和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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