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败的风箱,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血腥气和一种令人骨髓生寒的偏执。他那只冰冷如铁钳般的手,死死扣着夜枭莺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指尖的皮肤紧贴着她的脉搏,仿佛在感知那微弱跳动下潜藏的秘密。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夜枭莺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睫毛上沾染的细微血珠,能感受到他因剧痛和强行压制毒性而略显紊乱的灼热呼吸喷在自己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此刻褪去了赤红的疯狂,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可怕——里面翻涌着震惊、审视、一丝劫后余生的虚弱,以及一种如同深渊漩涡般要将她彻底吞噬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他是猛兽,而她,是唯一能缓解他无尽痛苦的灵药。这认知带来的不是感激,而是最原始的、最赤裸的占有本能!
夜枭莺强忍着腕骨欲裂的剧痛和身体透支带来的眩晕,迎上那双令人心悸的眼睛。她的脸色依旧惨白,嘴唇因失血和剧毒侵蚀的余痛而微微颤抖,但那双属于“夜枭莺”的眸子,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封般的冷静和一丝被冒犯的戾气。
“夜舞。”她开口,声音同样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清晰,“青阳镇,夜舞。” 她刻意强调了“青阳镇”,一个低等位面最边缘的破落小镇,一个炼气一层废柴的身份。这是最不起眼的伪装,也是最坚固的盾牌。
“夜舞?”祁湛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舌尖仿佛在品味着某种新奇又危险的东西。他冰冷的视线在她沾满泥土和血迹的粗布衣裙、苍白瘦削的脸颊、以及那脆弱不堪的炼气一层气息上缓缓扫过,带着一种洞穿表象的锐利。“一个……废柴?” 语气里没有轻蔑,只有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质疑。一个废柴,如何拥有那种能短暂平息九幽噬心毒的神异能量?
“废柴的命,也是命。”夜枭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带着血腥气的笑意,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祁湛眼底深处那一丝尚未完全平息的痛苦余烬,“帝君大人,您体内的‘小麻烦’,暂时压下去了,但随时可能再翻腾起来。现在,是不是该谈谈我们的交易了?”
她刻意用了“小麻烦”这个轻描淡写的词,却精准地戳中了祁湛最痛之处。那深入骨髓、侵蚀神魂的剧毒,是他最大的耻辱和弱点!被一个他视若蝼蚁的下界废柴如此称呼,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在他眼底凝聚。
然而,不等这怒意爆发,夜枭莺紧接着的话,却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刚刚升腾起的杀意,只留下更深的冰冷和一种被看透的……不悦。
“或者,”夜枭莺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您更愿意继续留在这里,等着下一批闻着血腥味追来的‘鬣狗’?比如……‘黑狼卫’?”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周围那些残破尸体上狰狞的狼头徽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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