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箍棒与弯刀相撞的瞬间,惊天动地的轰鸣炸裂开来,刺目的光芒如太阳般爆发,将整个月背照耀得如同白昼。冲击波呈环形扩散,所过之处,月蚀藤发出凄厉的哀嚎,被硬生生绞碎成齑粉。碎石与尘埃在强光中悬浮,整个世界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刻。
悟空只觉得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金箍棒涌入体内,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骤然响起无数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那些被尘封、被掩盖、甚至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此刻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一一闪现。
最先浮现的,是五行山下的漫长岁月。那时的他,被如来佛祖的五指山重重压住,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山顶的巨石仿佛与天地同寿,沉重得让人绝望。他曾在无数个日夜中怒吼、挣扎,试图挣脱这束缚,可一切都是徒劳。直到有一天,一只纸鹤从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纸鹤展开,里面竟是一颗蟠桃——鲜嫩多汁,香气扑鼻,正是天庭才有的仙果。他狼吞虎咽地吃下,瞬间感觉体内灵力恢复了不少。后来他才知道,那是杨戬偷偷送来的。那时候的天庭,早已将他视为叛逆,二郎神身为司法天神,却敢冒着天大的风险给他送食物,甚至不惜违抗玉帝的旨意。那一刻,悟空的心中便已明白,这个所谓的“敌人”,或许从未真正背叛过他。
紧接着,是炼丹炉中的地狱般的煎熬。他被太上老君投入八卦炉中,三昧真火熊熊燃烧,要将他彻底炼化。炉内的温度高得可怕,他的毛发、皮肤甚至骨骼都在灼烧中寸寸碎裂,痛苦几乎让他发疯。就在他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炉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声。他透过炉缝望去,只见二郎神杨戬手持三尖两刃刀,与天兵天将战作一团。杨戬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刀光如电,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那一刻,悟空忽然明白,杨戬并非来抓他,而是来救他——哪怕明知道希望渺茫,哪怕明知道会触怒天庭,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出手了。
最后浮现的,是封神之战中,两人背靠背站在尸山血海中的场景。那时的他们,一个是齐天大圣,一个是司法天神,本该是势不两立的对手,却因为共同的敌人而并肩作战。九幽魔将的嘶吼声震天动地,它们的利爪撕裂空气,掀起腥风血雨。悟空与杨戬的配合却天衣无缝,一个攻如猛虎,一个守若磐石。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刻,两人曾同时转身,背靠背立下誓言:“若有一日,三界皆敌,你我亦当并肩而战!”那时的他们,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
“原来如此……”悟空的眼中燃起金色火焰,那些被掩盖的真相如同拨云见日般清晰起来。杨戬从未背叛过他,那些所谓的“敌对”,不过是一场戏,一场为了守护他而不得不演的戏。杨戬一直在用“假意侵蚀”的方式,帮他守住最后一缕清明,让他不至于彻底堕入心魔的掌控。
心魔怪物的第三只眼骤然睁开,释放出毁灭性的月蚀冲击波。那是一道漆黑的能量洪流,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扭曲撕裂。悟空却不再闪避,他接过杨戬抛来的弯刀,双手持棒与刀交叉于胸前,摆出了昔日与二郎神并肩作战的双神诀起手式。这一刻,他的身上同时爆发出了金箍棒的金色光芒与弯刀的银白光辉,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冲云霄。
“这一击,还你当年救命之恩!”悟空怒吼一声,双神诀的力量瞬间爆发。金箍棒与弯刀同时劈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斩开。心魔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它的身体在双神诀的冲击下开始崩解,第三只眼的光芒也逐渐黯淡。然而,它依然在疯狂挣扎,试图释放最后的月蚀冲击波。
“轰——!”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整个月球都为之震颤。当光芒散去,悟空与杨戬并肩而立,而心魔怪物已经彻底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虚空。禁域开始崩塌,被囚禁的神魂化作流光飞向三界各处。西王母的尸体在月光中化为灰烬,而嫦娥终于露出释然的微笑——“月蚀结束了。”
可就在此时,裂缝最深处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仿佛来自虚无,又仿佛来自每一个生灵的内心深处。一个比黑暗更漆黑的存在缓缓抬起头,它的形体模糊不清,却让人本能地感到恐惧。
“不……游戏才刚刚开始。”
悟空与杨戬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未结束,而这场战争的阴影,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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