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的碎片划破脸颊，那张脸在混沌雾中若隐若现。我的瞳孔因极度震惊而分裂成四重漩涡——面具下竟是被炼成兵器的苏战天，不，更准确地说，是承载着父亲躯壳的...我自己！
"很意外吗？"他的声带里传出双重音色，左眼冰凰纹路与右眼混沌漩涡同时旋转，"当年你为逃出龙宫，将半数神魂注入这具躯壳——"
惊蛰剑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剑柄"璃"字道纹剧烈震颤。苏璃残存的神魂在悲鸣中苏醒："哥！他在篡改记忆！你仔细看他的..."
白骨利爪穿透剑身，将苏璃最后的意念捏碎。父亲——或者说我的分身——脖颈处浮现七十二道星图，每颗星辰都对应一根混沌柱："归墟初啼已响，该让容器归位了。"
噬灵体在本能驱使下暴起，却在触及他胸膛的瞬间被反噬。三百道因果线从混沌柱射出，将我吊在夜红莲的血晶祭坛上方。祭坛底部缓缓升起水晶棺，棺中沉睡的少女让我神魂俱裂——那是十岁的苏璃！
"完美的祭品。"分身抚摸着棺椁，冰凰枪尖挑开少女衣襟，露出心口的九幽冥凰纹，"当年你亲手种下的封印，如今终于成熟..."
记忆如毒蛇啃噬理智。七岁那年，我确实在妹妹心口画过符咒——但那是母亲教的安神诀！此刻符咒在混沌之力催化下扭曲变形，竟化作吞噬生机的恶诅。
归墟黑海突然沸腾，九艘白骨巨舰破浪而来。舰首飘扬的往生阁旗幡下，戴着青铜傩面的乐师正在吹奏镇魂埙。埙声与混沌柱共鸣，我的每根骨骼都发出碎裂声。
"时辰到。"分身高举冰凰枪，夜红莲的残魂被钉在枪尖。当枪刃刺向棺中苏璃时，七十二根混沌柱同时射出锁链——那些锁链末端拴着的，竟是历代噬灵体容器！
"哥哥..."棺中少女突然睁眼，重瞳流下血泪，"快想起来..."
识海轰然炸开，被篡改的记忆碎片重新拼合：十岁那夜，我撞见母亲在苏璃心口画符。那不是安神诀，而是转移噬灵体反噬的替命咒！母亲嘴角溢出的黑血，正是承受反噬的证明。
"啊啊啊——！"混沌真身彻底失控，夜红莲的业火与母亲的寒毒在血管里厮杀。吊着我的因果线根根崩断，噬灵体化作万丈饕餮，将分身半截身躯咬碎。
往生阁的乐师突然齐声尖啸，他们的傩面炸裂，露出腐烂半边的龙族面孔！骨舰甲板掀开，九百具冰棺弹射升空，每具棺中都封存着与我面容相似的少年——龙宫三百年间培育的失败容器。
"这才是真正的归墟初啼。"分身残躯在重组，他手中多出一面青铜罗盘，"就让这些残次品，教教你何为绝望..."
九百容器同时睁眼，他们的瞳孔中倒映着我的三百种死法。噬灵体在极度痛苦中异变，脊椎刺出七十二根骨刺，每根骨刺都浮现混沌柱的符文。
"璃儿，借我最后的力量..."我徒手插入心口，扯出跳动的混沌核心。核心深处封印着夜红莲最后一缕情魄，以及...苏璃破碎的涅盘火！
当情魄与火焰相融时，归墟深处传来凤鸣。夜红莲的虚影在火中重生，她手中红莲剑却刺向我的眉心："记住，要恨就恨这天道..."
剑尖穿透颅骨的刹那，三百容器突然集体自燃。他们的哀嚎声中，我看到了被掩盖的真相：当年龙宫太子额间的双瞳，正是吞噬夜红莲与母亲所致！
"原来你才是最初的..."我任由红莲剑灼烧神魂，右眼混沌漩涡逆转，"容器！"
七十二根混沌柱轰然炸裂，夜红莲的残魂化作流光修补惊蛰剑。当剑身完全重塑时，苏璃的声音从剑灵深处传来："哥，去光阴源头..."
分身的身躯开始碳化，他疯狂撕扯着虚空："你逃不掉的！其他时空的我..."
骨舰突然调转炮口，往生阁主的骨杖指向东方："时辰已到，请阁主归位！"
海天交接处，十二道青铜巨门同时洞开。每扇门后都站着戴白骨面具的身影，他们手中提着不同时期的苏璃——有垂髫女童，有妙龄少女，甚至还有白发老妪！
"游戏继续。"九百个声音在诸天回荡，"让我们看看，你能救下几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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