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石浆所过之处,污浊的弱水被蒸发净化,狂暴的混沌乱流被抚平,破碎的洪荒胎膜如同被神针缝合般飞速弥合!五彩霞光流淌,覆盖了狰狞的伤口,如同为洪荒天幕绣上了一块巨大而神圣的补丁!那灭世的裂口,在五色神石的造化伟力与四极天柱的支撑下,终于开始缓缓愈合!天河弱水的倾泻之势,迅速减弱、平息。
看到手中剩余的最后一块五色石,女娲随手将其扔向洪荒之东。看了一眼天外,随手将乾坤鼎收起。
当最后一丝裂痕被五色霞光彻底弥合,整个洪荒天地仿佛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肆虐的弱水渐渐退去(部分被导入四海八荒边缘),狂暴的地水火风缓缓平息,破碎的空间开始自我修复。虽然苍穹西北因不周山塌而显得略低,大地东南因承受了大部分弱水冲击而沉降为广袤泽国(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但这场席卷洪荒、葬送了巫妖二族的灭世天灾,终于在六圣联手之下,被强行终止!
破碎的洪荒,迎来了一个满目疮痍、却也蕴含着新生的喘息之机。
天已补,地已撑,残局待收。
六圣的目光,再次投向下方那片尸山血海、煞气未散的巫妖战场废墟。残存的巫妖二族,如同惊弓之鸟,在废墟中艰难挣扎,眼神中充满了茫然、恐惧与劫后余生的麻木。
太清老子目光扫过战场,落在一头浑身浴血、断了一只犄角、气息奄奄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站起的青色巨牛身上。此牛乃上古异种,沾染了妖气却未被煞气彻底污浊,根骨尚可。老子手中扁拐随意一点,一道清光没入青牛眉心。
“孽畜,既存灵性,可愿随贫道做个脚力,聆听大道?” 声音淡漠,却蕴含点化之力。
青牛眼中浑浊尽去,闪过一丝清明,前蹄跪地,发出低沉的哞叫,竟口吐人言:“愿随圣人老爷!” 清光笼罩,青牛身形缩小,化为一只神骏的青牛,温顺地立于老子身侧。老子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玉清元始天尊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挑剔,掠过那些残存的妖族,最终停留在一头形态奇异、似鹿非鹿、似马非马、似牛非牛、似驴非驴的异兽身上。此兽名为四不相,身具些许麒麟血脉,气息驳杂,在元始眼中实属下乘。但他座下尚无合意坐骑代步。元始眉头微蹙,似有不悦,但还是抬手一道玉清仙光打出,将其点化。
“尔虽非良才,暂充脚力,他日若有造化,再论前程。” 声音冷淡。四不相被仙光笼罩,化为一只神异坐骑,虽形态依旧奇异,却多了几分仙气,默默走到元始身后。
上清通天教主性情最为直接,目光扫过,一眼便看中了战场边缘一头形似夔牛、独足跳跃、周身缠绕着风雷之气的异兽。此兽煞气颇重,但凶悍之气甚合通天脾性。通天哈哈一笑,青萍剑剑鞘一点。
“风雷夔牛?不错!随吾回金鳌岛听讲,少不了你的好处!” 剑意点化,风雷夔牛凶戾之气稍敛,风雷缠绕,独足跳跃至通天身旁,低吼应命。
西方天际,接引、准提对视一眼,脸上悲苦与慈悲之色更浓。二圣联手,十二品金莲洒下道道接引佛光,七宝妙树刷出度化神辉。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尔等身染杀劫,业力深重,随吾回西方极乐,聆听妙法,洗刷业障,方得解脱!” 准提声音充满诱惑。佛光神辉笼罩之下,数头形态各异、但资质相对尚可、灵性未泯的妖族,被强行度化,眼中戾气被迷茫的佛光取代,不由自主地被摄入金光之中,消失不见。
残存的巫族战士,如刑天(身受重创)、九凤(彩羽凋零,气息萎靡)、风伯雨师(相互搀扶,伤痕累累)等大巫,以及更多失去了祖巫庇护的普通巫人,则被众圣完全无视。巫族不修元神,只炼肉身血脉,煞气缠身,性情凶悍难驯,对圣人大教而言,毫无价值,如同战场上的残破兵刃。
白泽,这位仅存的、以智慧着称的妖圣,浑身浴血,气息衰败,但眼神却异常清醒。他默默看着圣人们点化坐骑、度化小妖,又看了看被彻底无视、眼神中充满悲愤与茫然的巫妖残部。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起,对着女娲娘娘的方向,深深一躬。
“娘娘…” 白泽声音嘶哑,带着最后的恳求。
女娲娘娘目光扫过那些残存的妖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终究是妖族圣人。她并未言语,只是对着白泽及那些残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即移开目光,望向苍穹,仿佛在凝视那已坠入混沌的钟。
白泽了然,心中苦涩却也感激。他转身,对着残余的妖族(多为飞禽走兽之属,亦有少量妖神血脉),嘶声高呼:“妖族…随我走!去北方!去那苦寒之地!活下去!” 声音中充满了末路的悲凉与不甘的倔强。计蒙、英招以及残余妖族如同找到了主心骨,默默汇聚到白泽身后,拖着重伤之躯,带着无尽的萧索,朝着洪荒极北苦寒之地蹒跚而去。众圣看在女娲面上,亦或是觉得这些残妖已不足为虑,无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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