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刘管家说:“别看夫人平日里好像很讨厌我们,其实早就把我们当自家人了。”
派人去暗中跟随宋婉儿的护卫们都是江昊从前的叛军兄弟,最心腹的带进了将军府。
这些人都是刀山火海里闯过的,好几次在鬼门关晃荡,见到阎王爷都稀奇,可被一个姑娘护着实在是太稀奇了。
众人提起宋婉儿那天的所作所为来,都有说不完的话。
“夫人真是顶顶好的夫人,难怪将军娶了她日日挨骂也高兴。”
“我以后要一辈子跟着夫人做事!”
江昊听他们一个个说着夫人的好,忍不住想宋婉儿把他的人当做自己人,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早就把他当成他的人了。
他想到这里,心思有些乱。
耳边忽然又想起今日在瑞王府,宋婉儿跟他说“江昊,你要当人,不要做禽兽。”
对刘义他们都可以这么好,对他却只有这样难听的话。
江昊越想越不平衡,脸都黑了下来。
刘管家等人见状以为他是问清楚事情之后要责罚他们了,一众人十分自觉地跪下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次没护好夫人,让夫人身陷囹圄,将军罚我们吧。”
“就是要打死我,我也认。”
“跪什么?起来。”江昊一把将刘义拉了起来,“夫人说了,不得责罚你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夫人连府里的责罚都替他们免除了,一个个立马问江昊:“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去救夫人?”
“我这几天已经听清了瑞王府的守卫换防时辰,咱们今夜就动手?”
“急什么?”江昊说:“你们先好好养伤。”
一向最听江昊话的刘管家说:“这……怎么能不急呢?夫人那么喜欢折腾人,现在她在被关在瑞王府被人折腾,那不得气出病来?”
刘管家是有那么一点了解宋婉儿的。
江昊瞥了刘义一眼,“人家说了,不用我们救。”
“夫人那是说反话呢。”刘管家说:“将军啊,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江昊没说完话。
刘义见状更着急了,“那你跟夫人说了什么?”
江昊没说话。
但刘管家是什么人啊,他跟着江昊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最是清楚这人是什么德行。
江昊在外头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上至权贵皇族,下至平民贱籍,但凡他想搭话就能说上话。
可这样一个人跟自家夫人说不到三句就能吵起来。
虽然十次有九次是宋婉儿骂他。
还有一次是宋婉儿打他砸他。
但江昊还挺乐此不疲的。
现在夫人被瑞王扣留府中,将军今日去见了夫人怕是也没说什么好话……
刘管家越想越愁,忍不住提醒道:“夫人那样好的姑娘,将军就得哄着她宠着她,更何况将军先前不是说你娶夫人就是图宋家……”
娶宋婉儿就是宋家的钱财这话是江昊自己说的,可现在他都听不得刘义提,一个眼神就把他吓得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刘管家心说好险,差点又打了将军的脸。
这时候有个护卫兄弟壮着胆子接话道:“将军就算不图钱财,只图夫人这个人也得哄着宠着人家啊。您要是不哄不宠,有的是人抢着宠。”
江昊充满危险的目光落在那个护卫兄弟身上,把人吓得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刘管家连忙又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夫人接回来,以后的事,将军多学着点就行了。”
实际上刘义想的是将军这样的人,你让他忽然去哄着宠着夫人。
人夫人八成还以为他又打什么主意呢。
这对小夫妻不似寻常夫妻,想要心意相通不容易。
刘管家说着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夫人一个人在瑞王府定然心中惊惧,日夜不安。将军下次去看她的时候,记得多说些好话安抚安抚她,至少让她觉得有人记挂……”
江昊闷声道:“她只会觉得我在记挂她宋家的钱财。”
“那夫人也没想错啊。”刘管家说:“谁让你一开始就是冲着宋家的钱财去的呢。”
江昊听到这话,不由得眼眸半眯。
刘管家见状,立刻又道:“但这世上的人哪有不爱钱财的呢?虽然你一旦是冲着宋家的钱财去的,但现在你不是觉得夫人更重要吗?可见夫人是个极好的姑娘,好到胜过钱财百万,将军你……”
江昊凉凉地看着刘管家,等着他的下文。
刘义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你良心未泯。”
江昊没指望能听从刘义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他的心都被宋婉儿搅得乱七八糟,强行逼自己去思量正事,把府里几个心腹都找了过来,问他们:“可有九皇子的下落?”
众人连连摇头,“不仅是西山猎场找不到九皇子,连京城内外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江昊觉得这事很不对劲。
西陵长公主不见了,还可以说她趁乱逃回了西陵。
可九皇子霍炎先前一直跟瑞王霍炀相互制衡,要说他这次大意中了瑞王的圈套,也不至于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先前一直叫得响跳得高的九皇子党也跟冬眠了似的,被瑞王两三下就关的关,收的收。
江昊看着门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九皇子到底去哪了?”
京城的雪连着下了大半月,飞雪绵延千里,落到了西州城。
天色刚亮,街上还没什么人。
加上雪势大,整条街道都安安静静的,只有北风呼啸而来。
回春堂的小药徒打开医馆大门,提着扫帚出来扫雪,刚跨过门槛就看到门口倒着一个人。
血淋淋的,身上的衣裳已经辨不清是什么颜色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师父!师父!”小药徒急得扯着嗓门喊,“有人倒在咱们医馆门口了,您快出来看看!”
“怎么回事?”
忍冬应声而出,跟小药徒一起去把倒在雪地里的血人翻过身来,她刚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一抬眸就看清了是她刚刚梦见过的那个人。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霍炎了。
久到她终于相信她跟霍炎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连做梦都从一梦他就变成噩梦的程度,变成了她可以分清那是梦。
因为霍炎的脸在她梦里变得模糊了,霍炀连坏脾气都收敛了许多,只是一直看着她。
“霍炎!”忍冬看清了霍炎的脸之后,惊得跌坐在雪地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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