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欢宴渐歇,篝火化作暗红炭星。纳兰与阮星若并肩坐在一块温热的巨石上,远处传来守夜战士低沉的牧歌。夜风带来青草与灰烬混合的气息)**
**纳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一枚陈旧的金狼头带扣——那是五年前公子章赠予的信物。她望着赵国使团即将到来的方向,冰蓝色眼眸映着残火,声音轻得像叹息):
> *“肥义…还有…章…”* 她念出那个名字时,舌尖仿佛尝到了涩意,*“嬴驷说他瘦得脱了形,风一吹就倒…熬不过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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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浮现五年前邯郸春日围猎:少年公子章策白马挽雕弓,箭啸破空时回头冲她扬眉一笑,阳光落在他飞扬的发梢与金线蟒纹的箭袖上,鲜活得刺眼。那笑声犹在耳畔,却与“形销骨立”、“三年”的字眼残酷重叠)*
> *“阿扎阿扎…”* (蒙语:哥哥/敬称)纳兰喉头滚动,低语如呢喃,带着草原女子特有的直率痛惜,*“长生天最矫健的鹰隼啊…你怎么把自己…折成了这副风中残烛的模样?”*
**阮星若**(并未看纳兰,而是仰头望着圣山澄澈得异乎寻常的星空。她周身有极淡的星辉流淌,如同披着一层无形的星纱。片刻后,她轻声开口,声音空灵如自九天垂落):
> *“纳兰姐姐,你看见的,是公子章生命的烛火将熄。”* 她终于侧过头,清澈的眼底流转着洞悉命运的星芒,*“而我看见的,是你眉心燃烧的信仰之火——那火,正以你无法察觉的速度,煅烧着你自己的命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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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指尖在两人之间的虚空中划过,带起细碎星尘)*
> *“圣山节点因信仰洪流与你共振,选定你为神使。此乃地只之位,承载一方水土万民信念。”* 星若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在我华夏星轨所载,人间地只,根基深者不过双甲子(120年),根基浅者…常不过一甲子(60年)。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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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辉聚于她眸中,凝视纳兰)*
> ***“圣山劫难骤临,信仰洪流如天河倒灌,强启神位。你承其重,却无百年温养之基。这地只神火…恐难煅烧八十寒暑。”***
**纳兰**(先是一怔,随即竟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没有恐惧,只有草原儿女看透生死的豁达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 *“八十载?星若妹妹,你可知在草原,能活过五十个风雪轮回的老牧人,已是长生天格外眷顾的祥瑞!”* 她抓起身边皮囊,仰头灌了一口冷冽的马奶酒,喉间发出畅快的吞咽声,*“够了!足够我看着这片草场重新丰茂,看着羊群漫过山岗,看着金狼骑的孩子们长大!比起那些永远倒在昨日战场上的英魂…八十载,已是长生天慷慨的赏赐!”*
**(她目光无意间掠过不远处靠在一块岩石上闭目养神的无名(灰烬)。纳兰眼中神光微闪——那是神使对因果的天然感应——下一瞬,她如遭雷击,猛地攥紧了酒囊!)**
> *“那…那是什么?!”* 纳兰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悸,*“他身上…缠绕的…是时间本身?还是无数破碎的记忆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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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眼中”,无名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被无数条**半透明、流淌着斑斓光雾的“线”**重重包裹的核心!那些线有的炽红如熔岩,有的漆黑如永夜,有的银亮如星屑,有的苍白如枯骨…它们虬结、缠绕、断裂又重生,在他身周形成一片混沌的、不断生灭的因果风暴!每一道光雾的明灭,都仿佛是一个世界的生与死!)*
>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鬼知道他到底走过多少条命悬一线的绝路,背负了多少个轮回的重量!”* 纳兰倒抽一口冷气,看向星若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星若妹妹…姐姐今日才真正佩服你!你竟能守着这样一个人…”*
**阮星若**(顺着纳兰的目光望向无名沉睡的侧脸,周身流淌的星辉变得异常温柔,仿佛月华轻笼):
> *“他不是‘人’。”* 星若的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笃定,*“他是行走在时间裂缝里的‘象’——命里带着白虎天煞,主杀伐,司兵燹,应劫而生,亦为破劫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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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指尖一缕星辉飘向无名,在他眉宇间盘旋,勾勒出隐约的虎形煞纹)*
> *“他的一生,注定是血与火铺就的长路,是不断撕裂黑暗又不断被黑暗侵蚀的征途。坎坷?血火?那是他的宿命,也是他的勋章。”* 星若转头看向纳兰,眼中是星辰般的坚定与温柔,*“就像草原上永不低头的白鹰,伤痕是它的翎羽,风暴是它的疆场。而我…只需做他偶尔栖息的星光,陪他走到底便是。”*
**纳兰**(深深动容,良久,她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属于少女的、小心翼翼的期盼,轻轻扯了扯星若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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