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之后
弥漫天机阁的腐朽气息,如同不速之客的阴影,正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古老庄严的柱梁。
圣心端坐于主位之上,霜雪般的面容平静无波,琉璃色的眼眸深处映照着蔓延的蚀痕,非但没有一丝波澜,反而缓缓凝结成一抹极致纯粹的笑意。那笑意如同覆盖在万年冰川表面的一缕阳光,璀璨而凛冽。
“呵……有小老鼠在啃噬我的殿堂呢?”
她的声音空灵剔透,宛若珠玉轻碰,却带着让空间都为之冻结的寒意。
未见她起身,亦不见有丝毫蓄力,只是那戴着冰晶般剔透长甲的手指,看似慵懒地向着腐朽核心的方向,于虚空中轻轻一点。
然而,这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却像捅穿了支撑现实的脆弱界壁!
轰——!
亿万重来自无尽虚界的狂暴混沌乱流,如同被囚禁了亿万年、终于找到泄洪口的天河,裹挟着足以湮灭星辰、重构秩序的能量,精准无比地从她那指尖落点倾泻而下!那不是简单的洪流,更像是将整个宇宙从诞生至今积累的所有信息、所有规则、所有可能性的总和,以一种近乎残酷的形态实体化、狂暴化,尽数灌入那腐败的内核!
“你不是自诩能驾驭无形之道,窃取天地至理吗?”
圣心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能量咆哮中清晰可闻,带着一丝令人骨髓发冷的玩味,唇角的弧度优雅而残酷,“如此盛宴般的‘知识’摆在面前……小家伙,此刻能否展现你的‘融会贯通’,将它们‘消化’一二呢?”
在铺天盖地、完全超越任何存在承载极限的绝对信息海洋面前,虚幻的核心剧烈震颤着,连最后一丝反抗的微光都被瞬间掐灭。它不再仅仅是“呆若木鸡”,更像是暴露在宇宙奇点毁灭性压力下的脆弱数据代码,运算核心直接崩溃、过载、逻辑链条寸寸断裂!它甚至失去了挣扎的表象,只剩下内核结构在疯狂洪流中无声地扭曲、碎裂、湮灭的绝望姿态。
噗——轰隆!!!
如同一个被无尽公式与悖论瞬间撑爆的泡沫,虚幻核心连带着它寄居的那片空间,如同被按下了格式化键,从物质到规则层面彻底崩塌瓦解,爆发出一场无声却又撼动规则本身的能量风暴!炫光消隐,残骸瞬间被继续奔涌的知识乱流无情地吞没、同化,不留一丝痕迹。
风暴的边缘仍在卷动,荡起的余波掀起圣心如霜的裙角与墨玉般的长发,却在触及她周身数尺时悄然平息。她依旧端坐,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点落虚空的无上威能。
琉璃眸中倒映着那片彻底虚无的核心,那抹浅笑如同镌刻在冰雪上的永恒刻痕。
“哎呀呀……”
红唇轻启,发出一声如轻烟般缥缈、又似冰锥般锐利的叹息,仿佛刚刚毁灭的不是一个能渗透古老神圣之地的核心,而只是弹去了裙裾上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就这?嗨~”
尾音微挑,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以及那凌驾于一切毁灭之上、掌控全局的、冰冷而纯粹的女王姿态。她的威仪不在于嘶吼与毁灭的张扬,而在于那份绝对的优雅下,弹指间灰飞烟灭万物于无形的、深入骨髓的恐怖力量。她是微笑的裁决者,冰山的毁灭者,是知识本身的化身与主宰。
另外一边
我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解后又草草拼合,连呼吸都牵扯着脏腑刺痛。眼皮沉重如灌铅,耳畔传来模糊的流水声,鼻尖萦绕着一股混杂着苦涩药香与清冽竹息的味道——是医家独有的“九转回春汤”蒸腾的气息。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便听见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头顶炸响:“经脉枯槁如旱地,神火却烧得比炎帝还旺!这小子命硬得很,死不了!”
勉强睁开眼,正对上一张布满皱纹却双目精光四射的脸:白发随意扎成草结,粗布麻衣上沾满各色药渍,腰间挂着串铜制小药炉,炉口还冒着青烟——是医家祖师爷扁鹊!不,准确地说,是稷下学宫医脉分支的初代掌院,那位传说中敢剖活人经络、以毒攻毒的“鬼手圣医”俞跗!(*注:俞跗为《史记》记载的黄帝时期神医,此处结合稷下世界观艺术化处理)
他枯瘦的手指正按在我腕间,指尖窜出三根细如牛毛的金针,针尾竟自行震颤着勾画出我体内紊乱的气机轨迹。突然,他眉头一皱,转头朝门外暴喝:“门外那几个探头探脑的小崽子!要瞧热闹就滚进来,别踩坏老夫刚种下的‘血灵芝’!”
“吱呀”一声,竹门被猛地推开,阳光裹挟着几道熟悉身影撞进屋内——
这厮脸上还挂着几道未愈的擦伤,却已换上一身崭新墨纹短打,手里拎着个不断喷出彩色烟雾的木鸢模型。他一脚踏在俞跗宝贝的药碾上,咧嘴笑道:“老俞头!你这‘九死还魂榻’怎么连个软垫都没有?看我给兄弟加个‘浮空机关阵’……”
话音未落,俞跗袖中飞出一道乌光,精准击中木鸢核心。那木鸢“噗”地炸成一团紫色药雾,范行瞬间被呛得涕泪横流:“咳咳…老东西你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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