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二年四月,黄河连环水寨。
晨雾未散,二十里水寨如巨蟒盘卧河面。金军将百艘楼船用铁索相连,寨墙高约两丈,遍插狼头旗,每隔十步便有弩窗,箭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完颜亮站在中军楼船顶层,玄色大氅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对岸的宋军营寨,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传令下去。”他举起酒樽,“今夜月出时分,放黄河水灌寨!让岳云的八百背嵬军,给本帝的‘水牢’添块砖!”
副将捧着酒樽跪接,却见他袖中露出半截染血的丝帛——那是昨日刺杀秦桧时,从临安送来的密报:“岳云破冰蚕,得‘破冰诀’,黄河冰面可开。”
“岳云……”完颜亮将酒樽重重砸在案上,“你父亲用沥泉枪挑我叔父,你用冰蚕破我水寨——今日,我便用这黄河水,淹你岳家满门!”
宋军营寨,帅帐。
岳云将冰蚕寒玉置于案上,玉身泛着幽蓝微光。牛皋灌了口酒,拍着桌案:“将军,完颜亮要放黄河水,咱们的土寨子顶不住半日!要不撤了吧?”
“撤?”张宪将酒碗重重一磕,“咱们的百姓还在寨后安置,撤了他们怎么办?再说——”他指了指帐外,“你看那旗。”
帐外,八百背嵬军正将最后一面“岳”字旗升上旗杆。旗面是新染的,红得像汴梁城头的血。岳云摸了摸腰间的沥泉枪,枪杆上的红绸被他握得发皱:“牛伯,你记不记得朱仙镇?父亲说过,‘岳家军退一步,中原失百里’。”
牛皋梗着脖子:“记是记得,可这水寨……”
“水寨怕水,更怕火。”岳云突然起身,“去把所有火油都搬来,在寨前堆成三座柴山。再派三百人带着长杆,等水涨时捅翻金军的楼船。”
“那冰蚕呢?”张宪追问。
岳云将寒玉贴在胸口,只觉一股清凉顺着血脉游走全身:“冰蚕能破冰,也能引冰。等黄河水灌进寨子,我引冰蚕之力冻住寨门,拖住金军主力——你们趁机从下游突围,去联络陛下,让他调水师从上游截断金军退路!”
牛皋突然红了眼眶,抓住岳云的手腕:“将军,你这是要……”
“我要让完颜亮以为咱们困在这水牢里。”岳云反握住他的手,“但他忘了,黄河水能灌寨,也能冲垮他的连环船!”
月出时分,黄河水寨。
完颜亮举着酒樽,望着对岸的火光——那是宋军在焚烧寨外的草垛,制造混乱。他仰头灌酒,酒液顺着胡须滴落:“岳云,你以为烧草就能骗本帝?等你寨子灌满水,看你还怎么舞那破枪!”
话音未落,对岸突然传来震天的呐喊:“放火!”
数十支火箭划破夜空,精准射入金军寨墙的油桶。火舌瞬间窜起,映得河面如炼狱。完颜亮惊怒交加,正欲下令救火,却见寨外传来更猛烈的轰鸣——黄河水改道了!
“怎么会?”他踉跄着扶住栏杆。
“将军快看!”副将指着上游,“宋军的船队!”
月光下,上百艘挂着“岳”字旗的战船顺流而下,船头绑着用冰蚕寒玉凿成的冰锥。岳云站在旗舰船头,沥泉枪指天,冰蚕之力顺着枪杆注入冰锥——原本温热的河水突然凝结成冰,将金军的连环楼船死死冻在一起!
“放箭!”岳云大喝。
宋军万箭齐发,专射金军楼船的连接处。被冰固定的楼船无法躲避,铁索断裂声、楼船倾覆声、士兵惨叫声响成一片。完颜亮的楼船剧烈摇晃,他死死攥住栏杆,却见冰面突然裂开——是岳云引动冰蚕之力,在寨门处冻出一条冰桥!
“杀!”背嵬军如猛虎出笼,踩着冰桥冲进水寨。张宪舞着双锤砸翻金军旗手,牛皋抡着板斧劈开寨门,鲜血溅在冰面上,像开了满河的红莲。
完颜亮转身欲逃,却被岳云截住。沥泉枪如银龙出海,直取他咽喉!
“岳小将军!”完颜亮慌忙举刀招架,却被枪杆扫中胸口,整个人撞在船舷上。他望着岳云染血的脸,突然惨笑:“你赢了……可你父亲输了!他死在朱仙镇,你赢在这黄河……”
“住口!”岳云枪尖抵住他咽喉,“我父亲没输,他赢在每一个守着山河的宋人心里!”
“噗——”
枪尖刺入咽喉的刹那,完颜亮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望着岳云身后,黄河对岸的朝阳正喷薄而出,将“岳”字旗染得通红。那旗上,仿佛又浮现出岳飞的身影:银甲白马,沥泉枪指天,喊一声“直捣黄龙”!
临安行在,紫宸殿。
赵桓捂着肋下的伤口,鲜血浸透了龙袍。刺客的短刃还插在地上,刃身刻着“宋”字——与三个月前汴梁城破时,金军旗帜上的“宋”字如出一辙。
“陛下!”岳云撞开殿门,跪在地上,“臣救驾来迟!”
赵桓盯着他染血的铠甲,突然笑了:“云儿,你可知这刺客是谁派来的?”
岳云摇头。
“是完颜亮的死士。”赵桓指着地上的短刃,“他知道朕要重用你,所以先下手为强。”他抓住岳云的手腕,将半块“宋”字令牌按在他掌心,“这是从刺客怀里搜的,另半块在金国大营。朕查过了,”他的声音突然低沉,“秦桧的党羽里,有个叫‘青鸾’的细作,专门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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