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么一直往前走了十几里路,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才终于走出了那片山谷。
出了山谷外面就是一片开阔的草甸,两侧一圈接一圈的树林层层叠叠地蔓延开去,树干挺拔,枝叶茂密得几乎要将天空织成一张绿网,
看着蔚蓝的天空,呼吸着青草的鲜气,这个时候灌谷风再迎面那么一吹。
那股油然而生的舒适之感就别提了,简直堪比灵丹妙药,瞬间就把江真和秦痒二人身上疲惫一扫而空。
“愿咱们三人渡过此劫,后福无量……”
秦痒对着谷风,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他是说给谁听的,更像是说给谷风听,让风替他带走心中的种种遗憾。
江真慢慢蹲下来,用手揪了把草。
草叶的涩味混着土腥气往鼻子里钻,他忽然笑出声,不是什么轻松的笑,倒像是喉咙里卡了许久的东西终于咳出来了。
以前他总觉得自由是块干净的布,得把身上的泥全擦干净才能碰。
现在才明白,就是他手里这把草,带着土,带着涩,甚至可能扎手,但你攥着它的时候,心里清楚,没人能再把它从你手里夺走。
二人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便继续向前走去。
途中秦痒实在受不了江真这个沉默寡言的性格,开始主动和他聊了起来,从他在哪出生,怎么入的玄,一直聊到江真的年龄。
江真也是能编则编,编不出来就随便糊弄过去了事。
他发现自从成了逃犯之后,说谎已经成了他的看家本领,并且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开始编造莫须有的故事,给自己伪造一种看起来似乎还比较合理的身份。
二人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羊胡子身上去了。
秦痒这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说道:“想必那老羊胡子,这会儿该不会已经投胎去了吧?”
江真瞥了他一眼,装作听不懂,没有多说什么。
秦痒笑了笑:“呵呵呵,管他呢,这都是他的命数,就像我一样,从搭上玄璃卫的那条路起,就早有这么一天,谁也怨不得旁人。”
江真缓缓舒了口气,接着点了点头。
为了转移话题,他便主动开口问道:“吴兄是什么来头?你们两个好像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
“是啊。”秦痒点了点头:“这小子是干玄狩的。”
“玄狩?”
江真闻言感到一阵不明所以。
秦痒见状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心想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随后便给他娓娓道来。
“玄狩只有齐云国这边才有,就是游玄里的除祟人,专接那些官家管不过来、门派不屑,铲除邪祟的活计。”
秦痒用脚踢飞了路边一块碎石,继续道:“说白了,就是拿命换修炼资源还有玄晶的行当,他们没规矩没靠山,全凭手里的家伙吃饭。”
“当初这小子需要一种人药修炼扶乩鬼术,那味药只有璃国这边才知晓培育手法,后来他也不知道在哪打听的,就找到了我,我理所应当的狠狠宰了他一笔,哈哈哈哈!”
秦痒在“宰”字上特意咬紧了牙关,似乎非常解气。
江真闻言点了点头,玄狩这种特殊的存在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看来玄者里面藏的门道,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那个扶乩鬼术……我之前也看别人用过,难不成游玄都会这门术法?”
秦痒听罢摇了摇头:“这玩意儿虽然常见,倒也不是谁都会,主要是修炼起来非常痛苦,我只练到二鬼附体就没再往下练了,怎么?廖兄感兴趣?”
“没有,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二人聊着聊着,此时已经走出很远了,穿过草甸,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以江真的目力,一眼就看见了远处一条横亘在田野之间的官道,蜿蜒曲折,自北而来,一直向着西南方向延伸而去。
除此之外,官道上人影绰绰,前后竟拖出了里许长的队伍,像是条在田埂间蠕动的灰黑色长蛇。
江真与秦痒对视一眼,脚下步子不自觉加快了些。
官道看着虽然挺近,但走起来,他们用了小半个时辰才赶到了近前。
但即使是这样,那条“黑色长蛇”却依旧存在,人数也似乎比刚才看起来更多了。
并且越是走近,就越能听见那嘈杂的人声,有孩童尖利的哭嚎,有老人沉重的咳嗽,还有壮年人压抑的咒骂,混着车轮碾过碎石的咯吱声,在空旷的田野上荡出很远。
“是逃难的。”
秦痒眯起眼,指着人群里几个背着破包袱、衣衫褴褛的汉子,“估摸是从南边过来的。”
这话多半是废话,齐云国南部与璃国北部接壤,塘城一旦告破,那阻碍璃国北上的一道重要关卡就没了,这帮难民不是从南部逃过来的,还能从哪?
江真瞥见一个牵着瘦马的老者正靠在路边歇脚,马背上捆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瞧着像是家里仅存的家当。
他走上前,刚要开口,那老者却警惕地攥紧了手里的木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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