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来报事,他总忍不住迁怒:“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何用!”
话一出口又后悔——从前他不是这样的。
夜里喝闷酒,夫人劝他:“都是为陛下办事,谁多跑几趟少跑几趟,有什么要紧?”
毛骧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脖颈:“你不懂……这不是跑几趟的事。”
他想起刚当指挥使那会儿,朱元璋总拍着他的肩膀说“毛骧办事,朕放心”,如今这话,怕是转口说给蒋瓛听了。
蒋瓛倒依旧恭敬,见了他仍规规矩矩地行礼,汇报工作时也总把“毛大人指导有方”挂在嘴边,可那眼神里的坦然,比任何炫耀都更让毛骧难受。
就像揣着块冷石头,白天硌着,夜里也硌着,连梦里都是朱元璋对着蒋瓛笑,自己站在阴影里连话都说不上。
有次朱元璋在朝堂上问起浙东清查逆党的事,毛骧正想回话,朱元璋却先对蒋瓛抬了抬下巴:“你来说。”
那一刻,毛骧清晰地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像被踩碎的瓷片,扎得慌。
散朝时,蒋瓛走过来,递给他一块醒酒石:“大人近日似是睡眠不佳,这石头能安神。”
毛骧接过,指尖冰凉,那石头滑溜溜的,握在手里却像握着团冰。
他望着蒋瓛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锦衣卫衙门的梁木,好像悄悄换了根支柱,而自己这根旧柱子,怕是要被风雨蛀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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