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朱棣剿北元余孽,竟见彼军中有汉人,观其模样,似为商贾。
朱棣率骑兵围此北元残军,揪出那汉人。
汉人见乃大明军队,遂松一口气。
朱棣策马上前,诘问道:“汝为何与北元余孽共处?”
汉人赶忙伏地叩拜,挤出几滴泪道:“将军呐,若非将军等来,小民险些被这些北元兵马掳去,多谢将军救命大恩!”
朱棣非愚钝之人,知北元军队掳掠,多为女子与粮食,抓此一男子,所为何故?
朱棣即令将此人缚之,又使缴北元兵马器械,皆作俘虏,押解回北平。
归至北平,朱棣旋即往寻徐达。
彼时徐达正于府衙处置军务,见朱棣匆忙而归,问道:“何以如此慌乱?”
朱棣笑道:“徐叔父,侄儿岂会慌乱?不过是奔走稍急罢了。”
徐达问曰:“既如此,汝跑得这般急切,莫非有突发之事?”
朱棣道:“亦不算突发之事,此番外出扫荡,倒是得了意外之获。”
徐达不明就里,问道:“意外收获?莫不是北元有大军南下?”
朱棣摇头,随即将擒获一队北元士卒及一汉人的情由,俱告知徐达。
朱棣凑近徐达,低声道:“徐叔父,依侄儿看,那汉子装扮,似为商贾。”
徐达闻朱棣所言,心有所猜。若此人真为商贾,便意有商人供物资予北元,此乃叛国重罪。寻常商贾,谁敢为之?
若此商贾背后有更强之势力,那便颇有意趣了。
徐达向朱棣道:“四殿下,将那人带进来,容老夫一观。”
朱棣领命,转身离府衙而去。未几,便将那人押解至此。
那人见了徐达,为其周身气势所慑,浑身瑟瑟而抖,面色如纸般惨白。
徐达命人解其缚,旋即问道:“汝名甚?何方人氏?缘何现身于北元军中?”
那人答曰:“草民乃山西人氏,名韩建,实被元军掳掠而去。”
徐达问道:“此些北元军队,可是入关劫掠去了?”
韩建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连声道:“正是,正是。”
徐达问道:“雁门关非有延安侯镇守?缘何容此小股北元部队闯入关中?”
那人满头大汗,不迭摇头称不知。
其后,徐达又盘诘数语。见此汉仍一问三不知,徐达便令朱棣予其些盘缠,送其归山西。那人连叩首称谢。
朱棣归后问徐达:“徐叔父,此人分明可疑,为何纵之?”
徐达抬手,示意朱棣稍安毋躁,旋即开口道:“吾已遣人暗中盯梢。问亦问不出甚。”
朱棣恍然大悟,笑道:“叔父,果然姜是老的辣!”
徐达微微摇头,神色带着几分无奈,却又含着些许笑意,道:“休要贫嘴,且看后续如何。这背后或许藏着不小的名堂,切莫大意。”
且说韩建归至山西,径直往雁门关寻陆仲亨去了。
陆仲亨见韩建归,问道:“汝竟这般空手而归?”
韩建面露惭色,躬身禀道:“大人,此番被擒,实出意外。那徐达、朱棣精明非常,小人虽百般遮掩,仍被盘问许久。幸得小人咬紧牙关,只称被元军掳去,一问三不知,他们才予些盘缠将小人放回,未探出端倪。”
陆仲亨眉头紧皱,上下打量韩建一番,冷哼道:“哼,此次算你运气。今番饶过你这遭,往后行事须更为缜密。若再如此疏忽,休怪本侯无情!”
韩建忙不迭跪地,连声道:“大人宽宏,小人定当铭记于心,往后必万分谨慎,不敢再有差池。”
韩建乃陆仲亨暗中扶持之商贾,司为其聚敛钱财、处置贪墨之军粮诸事。
虽此次所失颇巨,然为长远计,陆仲亨终是宽宥韩建。
陆仲亨暗自思忖,培养如韩建这般可用之“白手套”,实非易事。
需察其品性,审其忠心,多方试炼,方可委以重任。
如今韩建虽有疏漏,然多年培植之功,弃之可惜,且往后严加训诫,或能再为己用。
遂又正色道:“此次饶你,下不为例。日后当谨言慎行,为本侯分忧,莫再辜负本侯一番栽培。”
韩建涕零,连连顿首道:“大人再造之恩,韩建粉身难报。自今而后,大人但有所命,韩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言罢,以额触地,久久不起。
韩建辞雁门关后,遂重操旧业,以商贾之身,为陆仲亨竭力敛财。
其于市井商号间往来穿梭,或囤奇货、或营暴利之业,手段百出。
所获钱财,大半皆暗中输于陆仲亨,行事愈发谨慎,唯恐再出差池,负陆仲亨之宽宥与期许。
徐达心腹之人,暗中随察韩建之举,巨细靡遗,皆录于案。
见韩建离雁门关后,以商谋财,所获常密送陆仲亨。
二人往来行径,无论是会面之时刻、地点,亦或交接财物之数,皆详录其中,以待呈于徐达,为日后之决断备据。
徐达心腹所录愈详,愈觉心惊。
缘发觉陆仲亨与朝中胡惟庸,利益勾连颇深。
凡陆仲亨所贪墨之财货、军粮诸事,竟多有胡惟庸暗助与分润之迹,二者往来书信、密约之举,亦一一落入其眼,显见其勾结已久,势力盘错,所涉之事,恐非寻常。
徐达心腹觉所察已足,遂自山西折返北平。
心腹归至北平,径往徐达营帐,将所录韩建诸事之详报,恭呈于徐达案前,道:“大人,此乃山西所察韩建诸事,其间陆仲亨与胡惟庸关联亦在其中,皆已明晰记录。”
徐达展卷细览,其上详录:韩建,受陆仲亨暗中扶植为商,假营商之名,行敛财之实。于山西各地,或囤积食粮,哄抬市价,待价高而售,谋取暴利;或勾结官吏,包揽工程,偷工减料,中饱私囊。所得钱财,半数输与陆仲亨。
陆仲亨身为武将,竟贪墨军粮,且多赖韩建运作。所贪军粮,或变卖于敌,或高价售与边地商贩,致使军需匮乏。
至于陆仲亨与胡惟庸,往来书信频繁。信中商议朝中人事任免,为胡惟庸党羽谋取边地要职,以巩固势力。且陆仲亨每得巨财,必分润胡惟庸,以为朝中庇护之资。双方互援,图谋不轨,于朝堂内外,暗布势力,欲动摇国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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