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五更的梆子声还未穿透宫墙,张康已踩着御膳房的瓦砾走进太液池畔的水榭。神凤蹲在残破的窗棂上,爪子正拨弄着块沾着绿霉的龙袍碎片——那是李信昨夜翻找时遗落的。碎片边缘的指甲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太液池下三丈,青石板缝藏玉玺匣,以千颗火漆橘子核为信。”
“火漆橘子核?”阿武捧着竹筐凑上前,筐里的橘子核被辣椒水浸泡得通红,“王爷,昨儿个您让御林军把北城门的橘子树全浇了辣椒水,现在核上的火漆一遇水汽就会发烫,怕是要坏了李信的计。”
张康用匕首挑开块凝固的橘子酱,酱里裹着半颗刻着“赵”字的核:“李信要的不是核,是让陛下以为咱们中了调虎离山计。”他突然将匕首掷向水面,寒光划破夜色,惊起一群衔着橘子皮的夜鹭。水纹荡漾间,池底青石板缝里隐约闪过一抹金红。
“去告诉御厨,把早膳的‘龙涎玉羹’换成‘辣椒橘酪’,再往李信的食盒里多塞三块发霉米糕。”张康解下腰间的鎏金火铳,铳管里塞满了晒干的橘子皮粉,“等会儿李信定会借‘献玉玺’为由引咱们下池,这火铳里的橘粉遇水就炸,正好让他尝尝‘水底开花’的滋味。”
阿武刚转身,水榭横梁突然簌簌掉灰。神凤尖叫着扑向阴影处,爪子刨出个裹着油布的木匣——匣盖上的铜锁已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正是被张康前日泼在龙椅上的辣椒橘子酱所蚀。匣子里没玉玺,只有半片染血的竹简,上面用朱砂画着个被橘子皮刺穿的“信”字。
“李信在宫里的内应果然不止王龁。”张康捏碎竹简,碎屑里掉出颗嵌着蓝晶的橘子核,“这是赵国‘夜明核’,专用来标记密信传递者。去查御药房的陈太监,他昨儿个称病没上早朝,定是在给李信熬制‘腐骨橘油’。”
话音未落,太液池突然冒出串气泡。李信穿着水靠浮出水面,手里举着个灌满橘子汁的皮囊:“定北王果然神机妙算,只是不知这皮囊里的‘化骨汁’,够不够溶掉您的火铳?”他手腕一翻,橘汁溅在火铳上,鎏金瞬间泛起黑斑。
张康冷笑一声,将火铳掷向李信,同时扯开衣襟——内衬里缝着的百片橘子皮突然弹开,每片皮上都涂着御膳房的灶灰。橘汁遇灰立刻凝结成白雾,李信的视线被遮,张康趁机甩出腰间的橘子皮软鞭,鞭梢缠住对方手腕。
“陛下有旨,缉拿赵国奸细李信!”埋伏在假山后的御林军一拥而上,箭镞却在离李信三尺外突然折断——他水靠里藏着的不是玉玺,而是块吸铁石。张康瞳孔骤缩,瞥见李信靴底沾着的绿苔:“不好!他早把玉玺藏进了御花园的‘橘子玲珑塔’!”
玲珑塔是张康上月命人造的假山,塔身全用空心橘子皮砌成,此刻正有橘黄色的光从塔顶透出。等众人赶到塔下,只见塔身已被凿开个洞,洞里滚出颗燃烧的橘子核,核上绑着字条:“欲取玉玺,三更至玄武门,以老御史的‘顺风香灰’为引。”
“又是调虎离山!”阿武指着塔基处新填的湿土,“李信定是用香灰引开咱们,再让内应从塔底地道取玉玺!”张康蹲身刮开泥土,指尖触到块温热的橘子皮——皮上还留着牙印,正是神凤前日叼走的王龁佩剑上的橘子糖所化。
“去把老御史带来,”张康用皮鞭敲了敲塔身,“顺便告诉陛下,就说李信要拿香灰炸玄武门,让他把所有御林军都调去北门。”阿武刚走,塔内突然传来簌簌声响,无数裹着磷粉的橘子皮从塔顶飘落,瞬间引燃了周围的枯草丛。
“李信想趁乱从地道逃出去!”张康纵身跃进塔底的洞口,匕首划亮火石,只见地道壁上嵌着密密麻麻的橘子核,每个核上都刻着宫女太监的名字。最深处的石壁上,半块发霉米糕正堵着个玉匣的锁孔——米糕上的绿毛已长成“赵”字形状。
“定北王果然好雅兴,竟有闲心看老朽的‘米糕印章’。”老御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塔顶上的橘子皮突然全部掀开,月光直射下来,照亮他手里的青铜喷壶,“这壶里装的可是您御膳房的辣椒橘子酱,浇在米糕上,怕是能把玉玺熔成金水呢。”
张康反手甩出火铳,橘粉在半空炸开,火光中只见老御史身后站着个穿黄绸的身影——楚威王的龙冠歪在一边,腰间却缠着圈导火线,线尾正插在老御史的喷壶里。“陛下?!”张康瞳孔骤缩,神凤突然俯冲而下,爪子扯断导火线,却将喷壶撞向玉匣。
“轰——”辣椒酱与磷粉遇火爆炸,玉匣弹开的瞬间,张康瞥见里面并非玉玺,而是块刻着“康”字的橘子木牌。老御史大笑着抛出喷壶,壶里流出的不是酱,而是无数咬着引线的毒蜂:“定北王,这‘蜂火戏诸侯’的滋味,可还够劲?”
毒蜂群裹着火星扑来,张康猛地将威王推进地道深处,自己却被蜂群逼至墙角。千钧一发之际,神凤叼着整筐辣椒橘子核撞破塔顶,核雨砸在毒蜂身上,火漆遇水汽爆发出强光。混乱中,张康看见老御史扯开威王的龙袍——里面竟缝着半幅赵国地图,图上玄武门的标记旁画着个正在榨汁的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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