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桑那大学训练馆的中央空调发出低沉嗡鸣,橡胶地板上的汗水渍还未完全蒸发。樱木花道单膝跪在篮架下,右手死死攥住左膝护具,指节因用力过度泛起青白。二十分钟前争抢篮板时那记扭曲的落地,此刻仍在他神经末梢灼烧,膝盖传来的刺痛如电流般窜向脊椎,但他紧咬后槽牙,硬是将闷哼咽回喉咙。
“樱木!立刻停止训练!”队医约翰逊的怒吼穿透整个场馆。这位头发灰白的老医生推着医药箱冲过来,金属轮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他扯开樱木的运动裤,肿胀的膝盖已经泛起青紫色,“韧带二级扭伤,至少需要静养两周!”
正在罚球线练球的流川枫猛地转身,篮球砸在篮板上弹向角落。他快步走来,运动鞋与地板摩擦出尖锐的刹车声:“白痴,命比比赛重要。”声音冷硬,却藏不住眼底的担忧。
樱木缓慢撑起身体,左手撑着膝盖保持平衡,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上。他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教练,这场比赛我必须...”话未说完,卢特·奥尔森的战术板已经重重拍在记分台上。老教练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明天开始,你负责在场边协助指挥。”
更衣室里,更衣柜铁门碰撞声此起彼伏。樱木盯着自己储物柜里的10号球衣,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领口的磨损痕迹。达蒙·斯塔德迈尔蹲在他面前,递来冰袋时压低声音:“你的状态会影响全队,听教练的。”樱木接过冰袋,冰凉触感让他清醒几分,他望着这位老大哥真诚的眼睛,终于点点头:“我会在场边盯着,一个漏洞都不会放过。”
深夜的训练馆,樱木的轮椅碾过地板发出细碎声响。他膝盖缠着厚厚的绷带,膝上摊开堪萨斯大学的战术分析册,指尖在比利·托马斯的照片上反复划过。“擅长利用挡拆后中距离跳投,三分线外45度角命中率高达42%...”他喃喃自语,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轮椅突然停住,他伸手够向旁边的战术板,用红笔重重圈出堪萨斯大学的防守弱侧。
比赛日当天,麦考中心球馆的欢呼声震得玻璃幕墙嗡嗡作响。樱木坐在替补席最前端,膝盖上的冰袋换了三次。当亚利桑那大学首发名单响起他的名字时,全场爆发出短暂的骚动,随即化作惋惜的叹息。他扶着椅子扶手起身,向观众席挥手,嘴角扯出一抹平静的微笑,目光扫过观众席上红着眼眶的岛村叶子。
首节比赛,堪萨斯大学的快攻如暴风骤雨。比利·托马斯持球突破,亚利桑那大学内线防守出现空当。樱木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轮椅向后滑出半米:“本!收缩防线!斯塔德迈尔,干扰传球!”他的声音穿透喧闹,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斯塔德迈尔及时补位,迫使托马斯仓促传球,篮球被抢断的瞬间,樱木重重捶在战术板上:“漂亮!”
第二节中段,亚利桑那大学陷入得分荒。樱木转动轮椅靠近教练:“他们的联防在右侧底角有空隙,让流川枫借助掩护切入。”卢特·奥尔森挑眉看向他,随即吹响暂停。战术布置完毕,流川枫经过替补席时,与樱木对视半秒,后者微微点头:“注意协防球员的脚步。”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堪萨斯大学的中锋在内线翻江倒海,连续两次造成本·戴维斯犯规。樱木额头上沁出冷汗,紧盯记分牌:“教练,换上机动性更强的小个阵容,用速度打乱他们节奏。”他的提议被迅速采纳,当新阵容上场后,亚利桑那大学立刻打出一波7-0的反击高潮。
第三节末,流川枫在一次快攻中被恶意犯规,重重摔在地板上。樱木的轮椅几乎是冲向前场,在裁判哨响前及时刹住。他俯身查看流川枫的伤势,声音紧绷:“能坚持吗?”流川枫撑起身体,嘴角挂着血丝:“啰嗦。”重新站上罚球线时,他故意将球砸向篮板,用一记暴扣回应挑衅,樱木看着这熟悉的倔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末节还剩三分钟,比分差距缩小到1分。堪萨斯大学发起最后一波进攻,托马斯在三分线外持球,眼神不断扫视队友跑位。樱木的手指深深掐进轮椅扶手,指甲几乎刺破皮革:“别让他突破!收缩!收缩!”亚利桑那大学的防线如铁桶般收紧,托马斯被迫出手,篮球划过一道弧线——偏出篮筐!
樱木的轮椅原地急转,高声指挥:“卡位!篮板!”本·戴维斯力压对手摘下关键篮板,快速传球发动反击。斯塔德迈尔运球过半场,突然将球吊向空中——流川枫高高跃起,一记势大力沉的扣篮让全场沸腾!比分反超!
终场哨响的刹那,樱木用力推动轮椅冲进场地。他被激动的队友们团团围住,本·戴维斯将他从轮椅上抱起,在空中转了两圈。汗水、泪水和香槟混在一起,他望着相拥庆祝的队友,喉咙发紧:“我们做到了...”声音沙哑,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
观众席上,岛村叶子的相机镜头早已模糊,她胡乱抹了把脸,继续对着场内拍摄。樱木军团在人群中又哭又笑,水户洋平举着自制的“天才指挥官”横幅,嗓子喊得嘶哑。而在这喧嚣之中,樱木的目光始终盯着记分牌——胜利的数字下方,下一个对手“杜克大学”的名字正在闪烁,提醒着他:伤病的考验,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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