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未停,荒原的沙粒在空中飘浮。秦意站在林婉晴面前,瞳术尚未完全收敛,时间仍在他掌控之中。但这一刻,他的意识已不再停留于眼前。
那火狼胸口浮现的莲花印记,如同一道烙印,将记忆深处最不愿触碰的画面撕裂开来。
洛璃……被封印、被改造、成为黑暗能量的容器。
他曾亲手做过一次。
而现在,一切似乎又要重演。
可他不能——也不会。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试图从林婉晴手中夺下火狼尸体。但就在指尖触及的瞬间,一股狂暴的能量骤然爆发!
轰——!!
空气炸裂,空间剧烈震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秦意瞳孔一缩,猛地后退一步,只见火狼尸体猛然燃烧起漆黑火焰,其体内的某种力量被彻底唤醒,化作一条黑色长龙冲天而起,直扑向弑神阵的核心方向!
“不好!”秦意低喝一声,身形一闪,紧追而去。
与此同时,地面开始震动,青铜棺四周的古老阵纹自行亮起,发出刺耳的嗡鸣声。弑神阵,正在失控!
秦意心中一沉。他知道,这阵法本就是用来对抗天魔的终极手段,吸收了太多天魔残留的能量,如今又被火狼体内那股未知之力引爆,已经濒临暴走边缘。
若不及时控制,整片天地都将被吞噬。
他不敢迟疑,瞳术全力催动,视野中,阵眼处的能量波动如狂潮翻涌,每秒千次的震荡频率几乎让肉身无法靠近。他能感觉到,那些游离在阵纹中的天魔意识正蠢蠢欲动,随时可能反噬操控者。
他必须稳住阵心!
秦意咬牙,双手结印,以瞳术为引,在阵眼外围构建出一道“能量缓冲环”。这是他在无数轮回中积累的经验,也是唯一能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延缓能量震荡的方法。
光芒闪烁,环形结构缓缓成型,将狂暴能量圈定其中。然而,仅仅靠缓冲远远不够,核心依旧在沸腾,随时可能崩毁。
“得有人引导它稳定下来。”秦意低声自语。
他转头看向洛璃,她仍站在远处,脸色苍白,却未曾倒下。她的神格虽已破碎,但残存的力量依然存在,足以作为媒介,引导混乱的能量回归秩序。
“洛璃,帮我。”他开口,声音坚定。
洛璃没有犹豫,轻轻点头,走向阵心。她的脚步轻盈,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时间之上。当她伸手触碰阵眼时,一道微弱的光流顺着她的指尖流入阵法内部,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激起层层涟漪。
能量风暴稍稍平息。
秦意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剧痛袭来!
他闷哼一声,身体一阵踉跄。体内的两种力量——“悯众生”与“屠苍生”,在这一刻激烈冲突起来。它们原本泾渭分明,各自占据一方,如今却因阵法暴走引发的连锁反应,开始互相侵蚀,撕扯着他的经脉。
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烈火灼烧,又似被寒冰冻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部分躯体正在晶化,那是力量失控的表现。
“三分钟……只剩三分钟。”他咬紧牙关,汗水滑落。
不能再拖了。
他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画面——洛璃被封印前的眼神。那种无助、那种信任,还有……那份无言的牺牲。
“悯众生……是起点。”他喃喃,“屠苍生……是终点。”
他终于明白,这两股力量并非对立,而是因果。前者让他怜悯世人,后者让他终结苦难。若要压制冲突,就必须找到两者的平衡点。
他回忆起过往,回忆起一次次轮回中,他如何选择,如何挣扎,如何承受命运的重量。
“我不是为了毁灭而战。”他睁开眼,目光坚定,“我是为了守护。”
随着这句话落下,他体内的“悯众生”之力猛然暴涨,将“屠苍生”的躁动压制下去。但这还不够,若继续积压,最终还是会爆裂。
他必须——引导它!
秦意猛然转身,瞳术锁定弑神阵的一条主脉,强行将“屠苍生”的力量引入其中。那一刻,阵法震颤了一下,随即竟奇迹般地稳定下来。
他做到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远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秦意回头,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虚空中走出。
那是——本我。
对方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然后,他抬起手,直接插入阵法核心!
轰!!!
阵法再度震动,但这一次,并非暴走,而是被强行引导。本我以自身为媒介,将多余的能量重新归纳入阵核,使整个结构恢复稳定。
秦意瞪大眼睛,因为他看到,本我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仿佛……正在被剥离。
“你……”秦意刚想开口,却被对方制止。
“别问。”本我淡淡地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有些事,你现在还不该知道。”
秦意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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