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许南乔，听……”
张启明张狂的大笑突然像被冰锥刺穿喉咙般戛然而止，脸上堆叠的三层肥肉骤然僵成蜡像般的诡异弧度。
他绿豆般的小眼睛暴凸着，喉结在松弛的脖颈间如受惊的田鼠般上下窜动，终于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声音。
“不……不是吧，戴老，您刚说要把我开除？”
“我可是为拍卖行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
“兢兢业业？”
戴承乾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
“上个月在办公室里对实习生动手动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兢兢业业？”
“私下“威逼利诱”下属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兢兢业业？”
“你模仿李总的笔迹签字，用B货充开门货入库的勾当，真当我不知道？”
冷汗顺着张启明的发际线不断渗出，在熨烫平整的西装领口晕开深色痕迹。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这些事情，戴承乾怎么会知道？
“怎么，还不滚？等我报警，告你弄虚作假侵吞公司财产不成？”
张启明脸色煞白，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
戴承乾既然知道这些事情，手里肯定有证据，一旦告他，他肯定要进去。
想到这里，张启明不敢停留，狼狈逃走。
“一对狗男女，给我等着。”
不过在出办公室门的时候，他眼神闪过一抹怨毒。
自己落得如此下场，都是萧砚与许南乔所致，他会让两人付出代价。
许南乔僵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攥紧衣角的冰凉触感。
她本以为会看到自己和萧砚被保安架走的场景，却目睹张启明如丧家之犬般逃窜。
更让她震惊的是戴承乾转过身时，镜片后那丝罕见的恭谨。
“萧砚，你看我这样处理还算妥当吧？”
不错，许南乔看见的就是恭敬。
自己的老板，竟然对萧砚毕恭毕敬。
自己这个师弟，到底什么身份，连戴承乾都要尊敬。
她的美目瞪大，闪过丝丝好奇，仿佛要重新认识萧砚一次。
“戴老英明！”
萧砚微微一笑。
“你叫许南乔吧。”
戴承乾看向许南乔。
“是……我叫许南乔。”
戴承乾忽然将目光转向她，吓得她下意识攥紧了工牌绳。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老板说话，说不紧张是假的。
“我留意你很久了，工作踏实，鉴定能力也不错，张启明被开除，你就当个代经理吧！”
戴承乾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深意。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许南乔是萧砚的师姐。
萧砚今天为了这个师姐，怒煽张启明的耳光，说明了许南乔与萧砚的关系不同寻常。
他当着萧砚的面提拔许南乔当部门经理，就是为了向萧砚示好。
至于前面加个“代”字……
部门经理是有业绩的。
萧砚如此想许南乔转正，那就必须要保证许南乔有业绩。
如此一来，以后萧砚有古玩还不得找许南乔？
虽然萧砚最近手里有宝贝都在给他打电话，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萧砚有没有可能也给其他人打过电话呢？
如果有了许南乔加强萧砚与拍卖行的扭带，那就不一样了。
“啊？”
许南乔傻眼了。
不久前自己可是很可能面临着被辞退，现在突然就变成了部门经理。
这一切如梦如幻！
“怎么，不愿意？”
戴承乾笑着问道。
“不是，我……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戴老的信任！”
她本就想在拍卖行一展自己的抱负，只是一直被张启明打压。
现如今有出头的机会了，她怎么可能不想要？
“那就这么定了。”
戴承乾看向萧砚，说道：“萧老弟，去我办公室坐坐？”
“好。”
萧砚同意下来，随即一拳轻轻打在许南乔的臂侧。
“师姐，恭喜升职呀，回头记得要请客。”
虽然萧砚现在变成了亿万富翁，但是与许南乔之间的情谊一点没有变。
许南乔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萧砚与他相处的时候，也会把她当成“兄弟”，两人很多时候有兄弟间的“肢体语言”，比如打对方臂侧一拳。
“切，我这明显就是托了你的福。”
许南乔扔给萧砚一个鄙夷的眼神。
“戴老可是要奖励你一百万，你还让我请客，你好意思？”
“那我请客也行。”
萧砚笑道：“等两天我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告辞许南乔，萧砚来到了戴承乾的办公室。
进入到办公室的瞬间，萧砚立刻被办公室古朴又大气的布置吸引。
檀木博古架上，青花梅瓶与青铜鼎彝错落摆放。
墙面上，清明上河图临摹卷轴徐徐展开；画轴两侧的汉代玉圭镇纸，更添几分古韵。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由整块阴沉木打造的办公桌。
桌面摆着精致的乾隆年制掐丝珐琅砚台，还有一套宋代建盏茶具，其中一只兔毫盏尤为亮眼，盏身的兔毫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微微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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