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阿尔弗雷德调整着单片眼镜,镜片在实验室的冷光下反射出一道锐利的银线。"所以你是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这位奴隶先生可能承载着某位守望者的记忆碎片?"
艾丽莎没有立即回答。她的指尖轻轻触碰着林修左眼周围的皮肤,那里的血管正以一种异常的节奏搏动着。林修躺在医疗平台上,全身被半透明的生物监测膜覆盖,只有脸部暴露在外。他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止如此。"艾丽莎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看这里。"她指向林修裸露的手臂。
阿尔弗雷德俯身靠近,单片眼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在林修苍白的手臂皮肤下,血管纹路正逐渐变成发光的蓝色,如同夜空中逐渐显现的星河。那些蓝色的线条并非静止,而是缓慢流动着,形成复杂而规律的图案。
"这不可能..."老管家低声呢喃,"奴隶药剂的标记应该是红色的。"
"除非药剂正在被某种力量改变。"艾丽莎的指尖沿着那些发光纹路移动,感受着皮肤下异常的温热。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阿尔弗雷德,你看他的眼睛。"
林修紧闭的眼睑下,隐约透出同样的蓝光。就在艾丽莎说话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弓起,监测膜被扯出尖锐的撕裂声。他痛苦地蜷缩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按住他!"艾丽莎迅速从工作台抓起一支镇静剂,但阿尔弗雷德的动作更快。老人的手掌稳稳压住林修的肩膀,力道精准得令人惊讶。
"别伤害他。"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坚决。
艾丽莎愣了一下,针尖停在距离林修手臂几厘米的地方。她抬头看向老管家,发现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闪烁着某种她从未见过的锐利光芒。
实验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然后,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林修在痛苦中无意识地哼唱起一段旋律。那声音破碎而断续,却让艾丽莎的血液瞬间冻结。
"这是..."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镇静剂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尔弗雷德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你认识这段旋律?"
艾丽莎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医疗平台边缘。那段摇篮曲的变调,那个她在时间褶皱里听过无数次的旋律,现在正从一个奴隶的口中唱出。她的记忆闪回到七年前的那个雨夜,在时空裂隙边缘,当所有仪器都失灵时,就是这个旋律引导她找到了回家的路。
"守望者的摇篮曲。"她轻声说,声音几乎被林修的呻吟淹没,"但守望者已经灭绝了三十年了。"
林修的哼唱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他的背部高高拱起,监测膜完全撕裂,蓝色的光芒从他全身的血管中爆发出来,将整个实验室染成诡异的霓虹色调。
"他的生命体征正在崩溃!"艾丽莎扑向控制台,全息显示屏上跳动着危险的红色警告。心率、脑电波、神经活动,所有指标都在疯狂波动。
阿尔弗雷德却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他摘下了那副永远戴着的单片眼镜,用拇指擦过镜片。镜片表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然后投射出一束淡绿色的光,将林修全身扫描了一遍。
"你在干什么?"艾丽莎震惊地问。
老管家没有回答。扫描完成后,他重新戴上眼镜,动作恢复了平常的优雅。"奴隶药剂正在被净化,"他说,"但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解毒程序。"
林修的手臂突然抓住了艾丽莎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他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左眼的虹膜完全变成了星云般的蓝色旋涡,而右眼仍是原本的深褐色。
"艾...丽莎..."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每个音节都带着金属般的回响。
艾丽莎僵在原地。这是林修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按照奴隶程序设计,他应该只对指令代码有反应。
阿尔弗雷德迅速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装置,按下按钮后发出高频声波。林修的手立刻松开了,整个人瘫软在平台上,蓝光也随之暗淡下去。
"你对他做了什么?"艾丽莎揉着发红的手腕质问。
"暂时阻断了他的神经重构过程。"阿尔弗雷德收起装置,表情复杂地看着昏迷的林修,"如果他真的是守望者记忆的载体,那么这种净化过程会彻底摧毁他现有的意识结构。"
艾丽莎转向监测屏幕,数据已经开始稳定,但一个新的图案出现在林修的脑部扫描图上——一个完美的几何形状,由数十个光点组成,如同微缩的星座。
"记忆星图..."她倒吸一口冷气,"守望者用来储存记忆的神经编码。"她转向阿尔弗雷德,眼中混合着震惊和怀疑,"你早就知道,是不是?那个单片眼镜根本不是普通的老花镜。"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片刻,然后做了一个细微的手势——拇指划过食指上的老茧。这个动作让艾丽莎瞳孔骤缩,因为这是守望者之间确认身份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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