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一名年轻弟子不小心吸入了菌丝,脖颈处突然鼓起青筋状的黑线,他抓着自己的喉咙倒地抽搐,双眼在几秒内变成纯黑的深渊色:“救…… 我……” 最后一个字出口时,他的身体已经化作黑色的泥浆,只留下腰间的长剑在地上滚动。
“撤进迷魂林!” 秦九霄的剑气劈开迎面扑来的树枝,镇世剑的金光在雾中撕开一条通路,“这里的树木能吸收深渊能量,菌丝在里面传播得慢!” 他拽着楚瑶冲进迷雾,身后的守剑盟弟子们相互掩护着跟上,银甲碰撞的脆响与树枝断裂的闷响交织成绝望的乐章。
迷魂林的雾气带着奇异的香甜味,吸入肺中却如同针扎般刺痛。秦九霄的双瞳在雾中格外明亮,左眼的紫色纹路能看穿树木的幻象,右眼的金色光芒则标记出安全的路线。他注意到林中的每棵树都刻着细小的符文,这些符文与锁妖塔的封印同出一源,只是大多已经模糊不清。
“这些符文……” 楚瑶的冰刃刮下一块树皮,冰晶将符文拓印下来,与鳞片地图的边缘纹路完全吻合,“是初代盟主亲手刻的,用来镇压林中的妖气,现在却被菌丝腐蚀得差不多了。” 她突然停下脚步,冰刃指向左侧的灌木丛,“那里有东西!”
灌木丛中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拨开枝叶后,露出个半埋在土里的青铜铃铛。铃铛上刻着守剑盟的剑徽,铃舌却是用混沌巨兽的指骨制成,轻轻一碰就发出摄人心魄的颤音。秦九霄的匕首突然剧烈震动,铃身的裂缝中渗出与匕首同源的黑色液体。
“是‘镇魂铃’。” 赵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甲的反光在雾中若隐若现,“迷魂林的镇物,可惜被你们弄坏了。” 他的身影在树影中穿梭,速度快得惊人,“现在这林子就是你们的坟墓!”
守剑盟弟子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他们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怪物的形状,从影子中伸出的黑色利爪正撕裂他们的皮肉。秦九霄的剑气横扫,斩断的利爪化作黑雾消散,却在地面留下灼烧般的痕迹:“别被影子缠住!” 他的双瞳看到更深层的真相 —— 每个影子里都藏着只微型的混沌巨兽虚影,它们正通过影子吸食活人的精气。
楚瑶的冰刃突然插入地面,冰晶顺着影子蔓延,将三只虚影冻在原地:“它们怕冰!” 她的异能顺着树根蔓延,在整片林子布下冰网,“秦九霄,用匕首的力量!这些虚影与封印核心相连!”
秦九霄将匕首刺入镇魂铃的裂缝。当匕首的柄端与铃铛完全嵌合的刹那,整座迷魂林突然剧烈震颤。所有的树木都朝主峰方向弯曲,露出底下埋藏的石制甬道,甬道两侧的石壁上,绘着初代盟主与混沌巨兽大战的壁画,最后一幅画中,盟主将匕首刺入巨兽额头,两者的身影逐渐融合在一起。
“原来如此……” 秦九霄的双瞳闪过震惊,“初代盟主不是封印了混沌巨兽,是……”
“是与它共生了。” 楚瑶的冰网突然剧烈晃动,赵峰的银剑已经刺破结界,剑尖离她的咽喉只有寸许,“这才是守剑盟最大的秘密!”
赵峰的银剑停在半空,他的银甲正在迅速变黑,露出底下与壁画中相同的融合纹路:“小姑娘终于明白了?” 他的身体开始渗出黑色雾气,“混沌巨兽本就是初代盟主用自身精血炼化的守护兽,只是后来被深渊污染才变得狂暴……”
甬道深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咆哮,整座墨山都在摇晃。秦九霄的匕首与镇魂铃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在石壁上投射出最后一幅缺失的壁画 —— 双生瞳持有者拔出匕首,混沌巨兽的虚影与秦家先祖的身影重叠,在墨山之巅形成新的封印。
“李执事说得对,你们赢不了的。” 赵峰的身体化作黑雾,却在消散前将银剑掷向甬道入口,“锁妖塔的封印已经破了,现在……”
他的声音被更响亮的咆哮淹没。秦九霄握紧匕首,感觉到里面沉睡的活物正在苏醒。楚瑶的鳞片地图突然贴在甬道尽头的石门上,门楣上的锁孔恰好与匕首的形状吻合。
“准备好。” 秦九霄的声音沉稳,镇世剑的金光在他周身流转,“我们要面对的,可能不只是被污染的守护兽。”
守剑盟弟子们举起长剑,虽然脸上还带着恐惧,但眼神却逐渐坚定。圆脸弟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对着秦九霄用力点头:“秦公子放心,我们誓死追随!”
秦九霄深吸一口气,将匕首插入锁孔。转动的刹那,整座墨山仿佛都屏住了呼吸,只有远处锁妖塔的方向,传来锁链断裂的清脆声响,如同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声音。
石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通往黑暗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壁灯自动亮起,跳动的火光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双眼睛正在黑暗深处睁开,等待着它们的宿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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