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二字,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凤清歌心中激起层层涟漪。黑煞临死前的指向,绝非空穴来风。柳如眉一个深宅妇人,能豢养死士已属蹊跷,那枚材质奇特的“黑煞令”更是透着诡异。这“鬼市”,很可能就是连接柳如眉与背后势力的关键节点,甚至……可能与生母之死、胞兄失踪的谜团也有关联!
然而,侯府深宅,耳目众多。她刚掌大房,根基未稳,又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贸然探查“鬼市”无异于自曝其短。此事,需从长计议,借力而行。眼下,药圃的筹建和应对凤如雪的反扑,才是当务之急。
在荷露的协助下,清秋阁后院的药圃清理和翻整工作进展迅速。春桃也顺利从“回春堂”采购回了第一批药材种子和幼苗。凤清歌亲自动手,规划地块,指导播种。她动作娴熟,对各种药材的习性、种植间距、土壤要求如数家珍,看得荷露和春桃等人目瞪口呆,心中对这位大小姐的敬畏更深了一层。
与此同时,关于凤清歌的流言蜚语,如同春日里疯长的野草,在贵女圈中悄然蔓延。源头,自然是来自栖霞院那位被禁足却依旧不甘心的二小姐凤如雪。
靖国公府的花会,成了凤如雪表演的舞台。她穿着最华美的衣裙,戴着最耀眼的珠宝,脸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和愤懑。在众贵女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询问下,她欲言又止,最终“忍不住”吐露“家丑”。
“……姐姐她……自那次大病后,性情大变,行事狠辣……张妈妈伺候母亲多年,不过是言语上稍有冲撞,竟被她……被她生生杖毙了!母亲也被她设计陷害,夺了管家权,禁足院中……如今府中上下,人人自危……”
“……还有我大哥……不过是去关心她病情,竟被她用利器划伤脖颈!若非父亲及时赶到……”
“……更可怕的是,听说她房里……还藏着那些江湖下九流的……迷香!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
她言辞闪烁,语焉不详,却将“狠辣”、“忤逆”、“私藏迷香”、“伤及兄长”等污水一股脑泼向凤清歌。配合她那楚楚可怜、饱受欺凌的姿态,极具煽动性。
很快,“定远侯府嫡长女凤清歌性情乖戾、心狠手辣、忤逆不孝、私藏秽物”的流言,如同长了翅膀,在京城贵女圈和部分官宦后宅中传开。虽未指名道姓,但“定远侯府”、“嫡长女”、“大病后性情大变”等关键词,指向性再明显不过。
这些流言,自然也传回了侯府,传到了清秋阁。
“大小姐!您听听!二小姐她……她简直血口喷人!”春桃气得小脸通红,将听来的闲言碎语一股脑倒出,“外面那些人,说得可难听了!简直……简直把您说成了妖魔鬼怪!”
荷露也面露忧色:“大小姐,这流言恶毒,于您名声有碍。眼看春日宴在即,若任由其发酵,恐怕……”
凤清歌正蹲在药圃边,小心地为一株新栽的当归幼苗培土。闻言,她动作未停,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听到的是与己无关的闲话。
“跳梁小丑,垂死挣扎罢了。”她声音平淡,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她越是这样,越说明她慌了。私藏迷香?呵……”她想起被自己缴获的“醉梦香”和黑煞用过的更霸道的迷烟,眼中寒光一闪。
名声?她本就不在乎。但凤如雪既然想用名声做武器,那她就让她尝尝被自己武器反噬的滋味!不过,当务之急,是药圃需要几味特殊的辅药,市面上寻常药铺未必有货。她需要亲自去一趟京城最大的药材市场——百草街。
“备车。”凤清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去百草街。”
一辆半新不旧的青帷马车,低调地驶出了定远侯府的角门,汇入京城繁华的街道。凤清歌只带了荷露随行。
百草街,名副其实。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复杂的药香。参茸行、草药铺、膏丹号……各色招牌让人目不暇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市井的鲜活气息。
凤清歌并未去那些门面光鲜的大药铺,而是让马车停在街尾一家门面不大、招牌古旧、上书“漱玉斋”三字的药铺前。这铺子位置偏僻,但原主记忆中,其掌柜孙老头脾气古怪,却收藏有不少珍稀药材。
主仆二人刚下马车,正要步入“漱玉斋”,旁边一家名为“墨韵轩”的书画铺子里,却传来一阵喧哗和女子尖利的斥骂声。
“不长眼的东西!弄脏了本小姐的裙子,你赔得起吗?!”一个穿着鹅黄云锦襦裙、头戴金步摇、容貌娇艳却满脸骄横的少女,正指着地上一个穿着洗得发白青衫、抱着几卷画轴的清瘦少年破口大骂。少年低着头,连声道歉,他怀中的一幅画卷散落在地,一角恰好沾上了路边的泥水。
“哼!穷酸书生!知道我这裙子值多少银子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少女不依不饶,正是吏部侍郎家的千金,王雨柔,素来与凤如雪交好,骄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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