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奴婢明白!” 红玉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下,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厉。
柳如眉又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哀嚎的春樱:“把这没用的废物拖下去,找个跌打大夫看看,别让她乱说话!再敢胡言乱语,仔细她的皮!”
立刻有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还在哭嚎的春樱拖了出去。
栖霞院重新安静下来,沉水香袅袅,却再也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阴冷算计。
凤如雪依偎到柳如眉身边,脸上重新挂起甜腻的笑容,眼底却淬着毒:“娘,您真高明!挪回去好,省得我们动手,她自己就能‘病死’!等春日宴的时候,女儿定要拔得头筹,让爹爹和二皇子殿下都刮目相看!”
柳如眉拍了拍女儿的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是自然。我的雪儿,生来就该是那人上人。至于那个碍眼的……” 她目光转向静心苑的方向,阴冷如毒蛇,“且让她再苟延残喘几日。这侯府的天,早就变了!”
而此刻,静心苑破败的西厢房内。
凤清歌正强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和饥饿感,仔细地、一寸寸地检查着这间屋子。她掀开冰冷潮湿、散发着霉味的被褥,敲击着墙壁和床板,试图寻找可能的暗格或夹层。原主的记忆太过模糊破碎,有用的信息极少,她必须靠自己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就在她费力挪开那个沉重的破旧木箱时,箱底角落,一个被灰尘和蛛网覆盖的小小布包引起了她的注意。布包用的是一种早已褪色、但质地异常细密柔韧的素锦,绝非普通丫鬟能用的料子。
她小心地拂去灰尘,打开布包。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几样不起眼的小东西:一枚样式古朴简单的银簪,簪头镶嵌着一小颗温润的、看不出材质的墨绿色珠子;一个巴掌大的、针脚细密却略显陈旧的素色荷包,上面用同色丝线绣着一丛不起眼的兰草;还有一小块折叠起来的、已经泛黄发脆的纸张。
凤清歌的心跳微微加速。她拿起那枚银簪,入手微沉,触感冰凉。簪体看似普通,但细看之下,簪身靠近簪头的位置,似乎刻着极其细微的、如同藤蔓般的纹路。她试着用指甲沿着纹路轻轻刮过,没有任何反应。她目光又落在簪头那颗墨绿色的珠子上,珠子不大,颜色深邃,对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似乎能看到内部有极其细微的、流动般的絮状物。
这绝不是普通的装饰品!属于医者的敏锐直觉告诉她,这簪子,尤其是那颗珠子,可能内有乾坤!或许……是某种容器?或者信物?
她又拿起那个素色荷包,凑到鼻尖。除了淡淡的灰尘味,荷包内衬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清雅、若有若无的药草冷香。这香气……与她指尖残留的那点毒药里嗅到的特殊熏香,截然不同!这冷香清冽纯粹,闻之令人精神一振,绝非柳如眉栖霞院那种富贵逼人的沉水香可比!这很可能是原主生母的遗物!
最后,她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块泛黄的纸片。上面没有字,只画着一幅极其简单粗糙的墨线图:像是一座山的轮廓,山顶似乎有个小亭子,旁边歪歪扭扭地画着几棵松树。线条稚嫩,像是孩童的涂鸦。翻到背面,纸张边缘有撕裂的痕迹,似乎是从某本册子上匆忙撕下来的。
银簪,荷包,残图……这些被原主藏在箱底角落的旧物,是无意留存,还是刻意隐藏?它们背后,又指向什么?
“砰!砰!砰!” 粗暴的拍门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红玉刻意拔高的、带着虚假恭敬的声音:“大小姐?您在吗?奴婢奉老夫人和夫人之命,来接您挪回清秋阁养病!静心苑实在太过阴寒,委屈您了!”
来得真快!凤清歌眼神一凛。柳如眉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迅速和歹毒!挪回清秋阁?名为照顾,实为监控,更方便下手!
她迅速将银簪插入自己枯草般干涩的发髻中,把荷包贴身藏好,那张残图则小心地塞进中衣的夹层里。做完这一切,她才扶着冰冷的墙壁,慢慢走到门边。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门外,红玉带着四个膀大腰圆、面无表情的粗壮婆子,如同门神般杵在那里。红玉脸上堆着职业化的假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寒和审视。
“大小姐,请吧?轿子已经在院外候着了。” 红玉微微侧身,语气恭敬,姿态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凤清歌站在门内,单薄的身体裹在洗得发白的旧衣里,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上去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然而,当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红玉和那几个婆子时,那眼神深处的沉静与冰冷,却让久经内宅的红玉心头莫名一跳。
“有劳。” 凤清歌嘶哑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她没有再看红玉,目光越过她们,投向栖霞院的方向,那深潭般的眸底,掠过一丝极淡、却锐利如刀锋的冷嘲。
清秋阁?龙潭虎穴?很好。她倒要看看,柳如眉这“请君入瓮”的戏码,最后入的,究竟是谁的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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