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钧台的重压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叶东的每一寸肌肉骨骼之中。走下那暗金色的沉重平台时,双腿如同灌满了铅水,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酸痛。丹田内那点可怜的灵力在护持心脉后早已涓滴不剩,此刻经脉空荡荡的,传来阵阵空虚的刺痛。汗水浸透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被山风一吹,冰冷刺骨。
他找了个角落盘膝坐下,无视周围投来的各种复杂目光——惊愕、探究、嫉妒、难以置信……掏出一颗早已准备好的【回气散】塞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缓慢地滋养着干涸的经脉,缓解着肌肉的疲惫。他闭上眼睛,全力运转《凝气诀》,哪怕效果微乎其微,也聊胜于无。
石昊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向叶东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兴奋:“叶师弟!你……你太他娘的猛了!二十四阶!纯靠肉身!俺服了!彻底服了!你没看到体修峰那位铁塔长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哈哈!”他用力拍着叶东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叶东本就酸痛的身体一阵龇牙咧嘴。
“运气。”叶东扯了扯嘴角,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他内视着丹田内那尊在混沌光晕中沉浮的小鼎,心中清楚,若非这乾坤鼎无形中不断强化他的肉身根基,加上那些极品淬体丹的反复淬炼,仅凭他自己,绝无可能达到如此地步。万钧台,榨干了他最后一丝体力。
广场中央,巨大的演武擂台已经升起。擂台由整块青罡石打磨而成,坚硬无比,表面铭刻着加固阵纹,闪烁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和尚未散尽的灵力波动,显然已经经过了几轮残酷的淘汰。
“第三关,演武擂!”吴锋长老的声音带着金铁般的冷硬,回荡在峰顶,“随机匹配,对战决胜!只论胜负,不论手段!认输、跌落擂台、失去战力者判负!现在,光幕起!”
他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光幕在擂台旁凭空浮现,上面密密麻麻地滚动着所有通过前两关考核弟子的名字。名字飞速跳动、碰撞、配对。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紧张地盯着光幕。
叶东的名字赫然在列,它猛地一跳,与另一个名字撞在一起,随即定格:
【甲字三号擂台:叶东(练气五层) vs 赵青峰(练气六层)】
“赵青峰?‘快剑’赵青峰?”
“是他!听说一手《流风剑诀》快如鬼魅,在外门颇有名气,一手快剑难逢敌手!”
“练气六层对练气五层?还是丹田破碎的……这结果还用看吗?”
“万钧台肉身再强又如何?擂台上比的可是实打实的战力!赵师兄的剑,可不是靠蛮力能挡的!”
议论声瞬间在叶东周围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预判。石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担忧地看着叶东:“叶师弟,这家伙的剑很快,你……”
叶东缓缓睁开眼,疲惫的眼底深处,一丝锐利的光芒悄然凝聚。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酸痛不已的筋骨,发出噼啪的轻响。“快剑?正好。”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甲字三号擂台。
叶东站在擂台一角,破旧的弟子服下,肌肉依旧残留着过度紧绷后的酸痛,丹田空虚。他的对手,赵青峰,一身青衫,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他怀抱一柄带鞘长剑,剑鞘古朴,隐隐有风纹流转。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股锋锐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外门叶东?”赵青峰目光扫过叶东,带着一丝审视和居高临下的漠然,“万钧台成绩不错。可惜,擂台不是比力气的地方。认输吧,我的剑,出鞘必见血,你丹田已碎,何必自取其辱?”
叶东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摆出了一个最基础的《莽牛劲》起手式。动作有些僵硬,显然是肌肉的酸痛还未完全缓解。
“哼,不识抬举!”赵青峰眼中冷光一闪,再无废话。
呛啷!
一声清越的剑鸣如同裂帛!长剑出鞘的瞬间,仿佛带起了一缕清风!下一刻,那清风骤然化作一道刺目的寒芒,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厉啸,直刺叶东咽喉!快!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光痕!
《流风剑诀》第一式——风驰电掣!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这一剑的速度,远超普通练气六层!
叶东瞳孔骤然收缩!丹田内,乾坤鼎嗡鸣!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扫过赵青峰刺来的剑光!
在叶东的“视野”中,那快如闪电的剑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按下了慢放键!剑尖的轨迹、剑身的颤动、赵青峰手腕发力的角度、甚至其体内灵力在手臂特定经脉节点加速流转时产生的细微光斑……都在瞬间被解析得清清楚楚!
不是靠眼睛看!是靠一种直指本质的“洞察”!
千钧一发之际,叶东的身体凭借着无数次生死边缘锤炼出的本能,猛地向右侧拧身!动作幅度不大,甚至显得有些狼狈笨拙,但精准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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