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颤抖着手,接过那块沉甸甸的木牌,仿佛有千钧之重。他翻来覆去地看着,又看向那份盖着官府大印的文书,上面的墨迹还未全干。
他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是对着官吏,而是对着脚下这片熟悉的土地。他伸出那双满是老茧和裂口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泥土,就像在抚摸自己孩子的脸庞。
下一刻,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竟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里,有太多的辛酸,太多的委屈,但更多的,是压抑了一辈子的狂喜与感激。
“老天爷开眼了啊!皇上,太孙殿下……你们是活菩萨啊!”
他的哭声仿佛一个信号,越来越多接到地契的农民,都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亲吻着这片终于属于自己的土地。哭声、笑声、欢呼声,响彻云霄,汇成了一曲最朴素,也最动人的赞歌。
相似的场景,在苏州,在湖州,在整个江南,不断上演。那些被士绅集团盘剥的财富,如今正以最直接的方式,回馈给这片土地上最勤劳的人民。
而在遥远的北方,山东与河南,改革也因地制宜地展开。
这些地方土地兼并虽不如江南严重,但官吏腐败、豪强横行,百姓的日子同样苦不堪言。朱雄英派出的巡察御史,手持尚方宝剑,以雷霆之势,先清吏治,再均田地。
同时,一种被称为“新式龙骨水车”和“改良曲辕犁”的农具,也由官府半卖半送地推广到田间地头。
起初,当地的百姓也是将信将疑。他们用惯了祖辈传下来的老物件,对这些“新玩意儿”抱着天然的警惕。
直到第一个敢于尝试的村庄,在官府技术人员的指导下,用新式水车轻而易举地将河水引入了旱田,用改良犁节省了一半的力气,多开垦出两成的荒地时,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俺的娘嘞!这玩意儿,比牛还好使!”一个壮硕的山东汉子,看着哗哗流淌的渠水,激动得满脸通红。
怀疑,在亲眼所见的实效面前,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狂热的追捧与信赖。
一时间,整个大明朝的田野上,都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景象。曾经死气沉沉的村庄,如今充满了欢声笑语。百姓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希望和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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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的成效,很快便通过最直观的数据,汇总到了朱雄英的案头。
- 粮食产量:得益于土地重新分配激发的积极性,以及新农具、新技术的推广,洪武十七年的夏粮,江南地区预计增产三成以上,山东、河南等地增产也超过两成。
- 国家税收:以往被士绅地主隐匿、逃避的巨额田赋,如今随着鱼鳞图册的重新核定,尽数归于国库。仅江南一地,预计秋后入库的税粮,就将比往年翻上一番!
- 民生改善:失地流民大量减少,社会治安明显好转。因为有了自己的土地,农民开始有余钱购买盐、布等生活必需品,一些市镇的集市,也变得空前繁荣。
改革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改革后,是仓廪日渐实,百姓始安居。
这鲜明的对比,胜过任何华丽的辞藻。
然而,朱雄英并不满足于这些冰冷的数字。他想亲眼去看一看,亲耳去听一听,这场由他亲手推动的变革,到底给这个国家的人民,带来了怎样的改变。
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袍,只带了化名“铁牛”的蓝玉之子蓝春,悄悄地离开了南京城。
他一路南下,深入田间地头。
在曾经的王家庄,他遇到了正在田里伺候禾苗的陈老汉。
“老丈,看这苗势,今年的收成错不了啊。”朱雄英笑着搭话。
陈老汉直起腰,擦了把汗,看到这个气质不凡的年轻人,咧嘴笑道:“可不是嘛!托太孙殿下的福,这地啊,现在是咱们自己的了!伺候自家的地,那劲头能一样吗?以前是给地主干,干多干少一个样。现在,多种出一粒米,那都是咱自家的!”
他指着不远处一座新盖的茅草屋,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后生,你看,那是俺家的新屋。等秋收了,俺就给娃儿娶个媳-妇,这日子,有盼头了!”
朱雄英看着他眼中那朴素而真挚的光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运河边的一个小镇上,他走进一家茶馆。邻桌的几个商人正在高谈阔论。
“以前总觉得新政是折腾,现在看来,太孙殿下真是高明啊!”一个绸缎商人感叹道,“以前咱们的布,只能卖给城里的大户。现在那些泥腿子手里有钱了,扯上一尺半尺的,给婆娘娃儿做件新衣裳,那买卖可不就来了吗?我这半个月卖的布,比过去半年都多!”
“是极是极!”旁边的盐商也附和道,“民富,则商活。这道理,咱以前咋就没想明白呢!”
听着这些发自肺腑的议论,朱雄英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这,才是他想要的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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