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藏和玄泽的光影愣住了,随即发出悠长的叹息,那叹息里没有失望,只有释然。悬在空中的锁链开始发光、变软,最终化为无数光点,融入混沌之中。
光门外的咆哮戛然而止,雷牢的气息消失了——不是被消灭,而是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被世界抹去。
叶婵宫心口的青铜令牌化作一道光,融入她的眉心,她的眼神变得清明而温柔:“常曦的神念说,她等这一天等了三千年。”
赵襄儿握住李长久的手,空间权柄在她指尖流转,画出一道通往外界的门:“赵国的藤蔓应该消失了,我们回去看看吧。”
宁小龄的雪狐灵体跳进她怀里,轮回权柄的印记在她额间闪了闪:“古灵宗的祝定长老发来传讯,说陆师姐打跑了替身,正在来的路上呢。”
李长久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正在变得明亮的混沌,白银之剑上的火光轻轻跳动,像是在与过去告别。
“走了。”他转身,与三人一同踏入空间门。
门后的世界阳光正好,断界城的黑雾散去,赵国都城的藤蔓消失,天窟峰传来弟子们的练剑声。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又仿佛什么都不一样了。
只有李长久偶尔看向天空时,会觉得那片蓝得透彻的天幕上,隐约有一幅画正在缓缓展开。画里有他,有她们,有所有曾在命运里挣扎的人。
而画笔,握在自己手里。
回到赵国都城时,街道上的百姓正围着告示栏议论纷纷。李长久挤进去一看,只见告示上写着:女皇赵襄儿宣布废除“赵失其壤,故我为襄”的祖训,将“襄”字释义改为“襄助万民”,并开放国库救济受灾百姓。
“这才像话嘛。”赵襄儿站在他身后,看着百姓们舒展的眉头,指尖的空间权柄不自觉地画出一个个小小的光团,落在街头孩童的发间,“以前总觉得夺回国土才算完成使命,现在才明白,守住人心比守住土地更重要。”
正说着,宁小龄举着两串糖葫芦跑过来,雪狐灵体在她肩头叼着一张纸条:“陆师姐的传讯!她说在古灵宗找到了真正的铜镜碎片,还发现祝定长老其实是被木灵瞳胁迫的,现在已经把他救出来了。”
李长久接过纸条,上面除了陆嫁嫁的字迹,还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他刚想笑,却注意到纸条角落有一行极淡的字:“镜中映出不可观山门,似有异动。”
不可观?李长久心中一动。自从从葬神窟回来,他就没收到过观里的消息,大师姐神御、二师兄他们……难道真如天藏所说,连不可观也是太初六神布下的局?
“我得回一趟不可观。”他看向赵襄儿,“你们……”
“一起去。”赵襄儿打断他,空间权柄展开一道门,“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再说了,我还没见过那位把你塞去学画的大师姐呢。”
不可观的山门隐在云雾里,与李长久记忆中并无二致。只是走近了才发现,门前那棵千年古松的树干上,多了一道新的刻痕——那是二师兄惯用的刀痕,形状像极了他当年教李长久劈柴时说的“藏锋式”。
“看来他们没事。”李长久松了口气,刚要推门,门却自己开了。
门内的景象让四人愣住了。不可观的庭院里,神御正坐在石桌旁煮茶,二师兄蹲在地上给花浇水,五师兄哼着小曲刻着石碑,连向来孤僻的六师兄白泽,都在廊下给一只黑猫顺毛。
“七师弟,回来啦?”二师兄抬头咧嘴一笑,手里的水壶“啪嗒”掉在地上,水洒在花丛里,竟开出一片金色的花——那是只有长命境以上修士才能催生的“忘忧草”。
神御端起茶杯,雾气氤氲了她的眉眼:“别愣着,进来坐。你八岁时打翻的颜料,我可还替你收着呢。”
李长久一步步走近,脚步像踩在棉花上。他看着五师兄刻的石碑,上面写着“太明生,长明现”,笔锋苍劲,正是五师兄独有的“仓颉体”。可按记载,五师兄是仓颉转世,早在百年前就该飞升了。
“你们……”
“我们不是幻象,也不是傀儡。”神御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太初六神确实创造了不可观,但我们这些‘转世者’,早就跳出了他们的剧本。就像你画的画,落笔后便有了自己的魂。”
二师兄挠挠头:“其实雷牢当年偷换朱雀神权柄时,是我偷偷换了回来。那老家伙还以为自己掌控一切,殊不知他手里的‘世界’权柄,不过是我用刀意捏的假货。”
五师兄举着石碑笑道:“还有你身上的枷锁,哪是太初六神能种下的?那是你自己给自己设的坎——你总觉得前世有遗憾,潜意识里不想太快变强,怕重蹈覆辙。我刻的天碑,早就把这点写透啦。”
李长久脑中嗡嗡作响,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串联起来:大师姐总能在他迷茫时出现,二师兄总在关键时刻救场,五师兄的天碑似乎永远能精准契合他的突破时机……原来不是命运的安排,是有人一直在默默托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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